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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时(娇瘾)

  • 公司招聘
  • 2024-02-28 06:00
  • 龙泉小编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致歉~

《娇瘾》作者:令栖

文案:

① EUROS珠宝草地晚宴上,沈姒看上了款1830年的“野蔷薇与茉莉花”冠冕。可惜她跟竞价的小明星有过节,不想闹太僵,罢了手。

沈姒看着冠冕被送下去,有些遗憾。她正打算起身离场,身侧突然有人坐下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洋洋得意的小明星把风凉话咽了回去,隔得远,小明星并没认出沈姒身边的男人是谁,但满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

这个人,她惹不起。

“喜欢?”齐晟没有理会现场神色各异的众人,懒懒散散地抬眼。

沈姒想说不是。

但他先发制人,“那就重新拍卖。”

② 港城上流圈人尽皆知,齐家现任掌权人,阴郁寡恩、离经叛道,平素最恨人威胁和掣肘,没养成迁就人的习惯。

他仅有的耐心,皆在沈姒一人身上。

可惜沈姒“不识相”,得到机会后离开得干干净净。

后来,沈姒和齐晟久别重逢,旗袍傍身玲珑窈窕,微微上挑的眼尾稠艳流丹,她盈盈唤了他一声,“三哥。”

再后来,齐晟卡着她的脖颈将人按在了温泉池边。

他懒懒散散敛眸,视线掠过她心口,那是当年在一起时留下的纹身,因为温度上升越来越清晰。

“我还以为你抹掉了。”他漫不经心地一哂。

“与你何干?”沈姒躲开他的触碰,不避不让地抬眸,冷若冰霜的面容依旧媚意入骨。

“姒姒,”齐晟掐着她的下巴,微微眯了下眼,嗓音阴郁又凉薄,“你还是不说话更招人喜欢。”

——她以为所谓的重逢,会是他报复自己当年不辞而别的开始。

但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P.S.

1.又名《姒风吻玫瑰》,灵感来源“似风吻玫瑰”,化女主名。

2.男主阴郁偏执请慎入,女主骄矜妩媚不可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片段:

海风拂面而来,吹散了港城流金铄石的暑气。

船艇在港口熙来攘往,游轮像一座巨型浮动碉堡,无声地拨开海面,经蓝塘海峡驶向维多利亚港。远处暮霭游弋在渐沉的昏暗天幕,薄云像流动的和玉一样,在寸寸围剿的苍茫夜色里逐渐消匿。

沈姒苏醒时,落日余晖跌入眼底。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摸到一手薄薄的细汗,怔了几秒。

离开南城后,她总睡不安稳。

圆桌上冰块在烈酒杯中消融,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开启,页面还停留在她睡前浏览的邮件里,几十张偷拍角度的照片和最新的财经新闻重合。而刚爆出的恒荣高层丑闻,已经发酵上了热搜。

沈姒轻抿了口酒,被辛辣味刺激得清醒了大半,半垂着视线清空了邮件。

[到了吗?]手机振动着在桌上旋开一个弧度,消息弹出时屏幕亮起。

沈姒晃了一眼时间,懒懒悠悠地从甲板的躺椅上直起身来,朝侍者招了招手,“怎么还没靠岸?”

17:53。

这个点儿,按理说该返航了。

“女士,游轮过检时出现了一点意外,中央监控室正在排查,返航时间推迟了。”侍应生格外小心地解释道,“给您带来困扰十分抱歉,后续产生的一切费用免单,您的损失我们将尽力补偿,希望您能谅解。”

沈姒轻蹙了下眉,也没为难人,低头简短地回了条消息。

[出了点小事,耽误一会儿。]

Tisiphone1974系列古董珠宝将在今夜的苏富比春拍晚宴展出。

早在半月之前,苏富比拍卖行和Eros总部执行官先后几次向沈姒发出邀请函。起因是梨园的一次偶遇,Eros的首席设计师西蒙为她续作了Tisiphone1974系列珠宝。西蒙被称为时尚圈最年轻的鬼才,在圈子里出了名的脾气古怪、说话刻薄,现在因为一段戏曲和一杯酒的交情,为一个东方女人续作经典,消息自然迅速席卷了这个跟红顶白的圈子,成为新的话题风暴眼。外界本就对西蒙的缪斯女神有诸多好奇,主办方荆厦传媒旗下的杂志顺势以沈姒为噱头炒作了一波热度,不知多少人想借这个机会一睹这个女人是否真如传闻中艳绝无双。

原本沈姒懒得理会,但她喜欢古董字画,春拍上又有她感兴趣的东西——海派画坛泰斗钟老先生的《灵山空水》和《桃花游春图》,所以她打算借朋友的方便,挂个助理的名出席今晚拍卖会。

可惜游轮返航的时间推迟了。

沈姒在躺椅上睡得昏昧,拢了下披肩折回客房。她心里正计较怎么赶过去,迎面就撞上了个人。

有点儿眼熟。

对面乌泱泱地一帮人在说笑打闹,被围簇在中间的年轻人吐了个烟圈儿,捏着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年轻人扫到她时,明显愣了下,扭头跟身后的人飞快交代了句什么,隔着几米就朝她挥挥手,“呦,巧啊妹妹,”

他甩下前簇后拥的人,大大喇喇地凑过来,“你怎么也在这儿?”

沈姒虚眯了下眼,差点没想起这号人来。

先前在燕京打过一次照面,不过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她跟这票衙内公子哥真攀不上交情。

她没有寒暄的兴致,“来看夜景。”

“这里夜景是不错,”赵东阳对她的敷衍似乎浑然未觉,浪荡地夹着一支烟,敲了敲指间的烟身,“不过一个人看多没劲?”

他打量了眼她,“反正一时半会儿靠不了岸,到我那儿坐坐?”

沈姒抿唇,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客气又疏离,“不用了。”

她抬眸晃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人,程序化地笑了一下,“赵公子的朋友还在等着呢,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带的女伴一直盯着这边瞧,怨怼的眼神快把沈姒千刀万剐了。

不远处还有人吹了声跑调的口哨,眼神直追着沈姒的身影,挪都挪不开。不过这票人调侃的念头刚起,就被赵东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沈姒心里纳罕,知道他游手好闲惯了,但没想到他还算会来事儿。

“你是不是误会了?”赵东阳见她态度冷淡,眼珠子一转,忙笑着说道,“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昨儿收了几件东西,本来想让陈老掌掌眼,不过你在这儿也是一样。报酬也好说,按行价两倍算都成。”

他又补了句,“耽误不了多久,赏个脸,帮我看看?”

话说到这份上,再矫情太装了。

沈姒虽然厌烦跟这票人虚与委蛇,但面上还说得过去,微一点头,“钱就不必了,东西在这儿吗?”

“在,都在。”赵东阳给不远处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对她倒是挺客气,往旁边退了一步,引她往里走,“哪能让你白忙活啊?你也甭跟我客气,价格随便开。”

游轮上的安保系统很到位,那几件古董就封存在钢化玻璃内,周围有二十四小时巡视的私人保镖和特卫,还有配备的鉴定仪器。

打眼看过去,是几件瓷瓶和珐琅彩,中间是一件看着暗藏力量的唐代战马,造型规整,釉光如绸。

唐三彩。

清初的几个瓷瓶都是一眼货,用不着浪费时间,难辨认真假的是三彩马。

沈姒上手摸了下马身,轻扣了几下,自然光照过去,透过孔洞映出马脊处不规则的痕迹。她沉默地直起身来,调了调仪器观察了下胚体和釉层。

只两分钟,她将三彩马放了回去。

“这东西从哪儿收的?”沈姒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抱古斋,说是海里刚出水的,硬是敲了我这个数,”赵东阳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我家老爷子喜欢古董,平时没少倒腾这些,我看开片儿是芝麻碎片和苍蝇翅儿,这才出了手。”

沈姒微顿,摘掉了手套,“你让人把东西收回去吧,这玩意儿我看不好。”

“别介啊妹妹,”赵东阳明显没听懂行话,“你可是陈老高足,唯一公开承认的得意门生,你要是说看不好,这行里还有几个人能瞧出门道来?”

话里虽然有恭维的成分在,不过沈姒还真担得起这几句奉承话。

沈姒在古董鉴定和文物修复方面的造诣确实很高,当初她抱着玩票的心思跟陈老学了两手,并没有入圈的念头。偏偏她天赋高,学东西时上手特快,没过多久就在这行里一骑绝尘。古玩行里有“南陈北沈,东刘西周”的说法,原本是上世纪的古玩商为了哄抬身价炒出来的,流传到现在自成派系。但她十七岁那年就技压四座,占掉了半个沈字。

“品相不错,胎细,釉子紧密薄,表面有蛤蜊光,色彩融合得也很自然,底板很薄,从釉色到造型再到胎质都很完美,”沈姒尽量耐心地给出细致的解释,“是个好东西。”

“那这就是真——”

“可惜不是老东西。”

赵东阳怔了下,反应过来后,脸刷地垮了下来,“赝品?”他有点不死心,“不是,没弄错吧?我看釉色和造型都挺真的啊。”

“手艺是挺巧,做旧的手段几乎瞧不出来,”沈姒拿着鉴定手电筒,轻敲了下马身,“不过胎体很干,能照出细微的黑色斑点,这是现代工艺才会出现的未溶矿物颗粒;而且老开片是上翘的,像这种平的都是没有老化的新开片。应该是为了做旧,在地底下埋了几十年。”

她将手电筒抛给特助,“赵公子如果不放心,可以再去趟检验机构。”

还有什么好检验的?

在古玩这行里,她的话基本就是道圣旨。

赵东阳脸色差得像吃坏了东西,“可以啊,这帮老东西算计到我头上了?”

其实手艺做得太真,别说普通人容易着道,懂行的也会有打眼的时候。圈子里忌讳“杀熟”,抱古斋未必敢冒着得罪贵客的风险做这个局,怪只怪赝品足以以假乱真了。

但沈姒没兴致待下去,也懒得解释,“既然东西看完了,我就不叨扰了。”她转身要走,却被人拦下了。

离门口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几个私人保镖横了过来,笔直的身躯挡住了去路。私人保镖绷着张死人脸,始终没有说话,纹丝不动的样子似乎表明了:今天谁也走不成。

沈姒纤眉轻轻一挑,回眸时似笑非笑地睨了眼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东阳懒洋洋地站直了身体,玩味地盯了她两秒,话说得还算客气,“有人要见你。”

他扬了扬下巴,“打个商量,你在这里安生坐会儿,好吧?”

-

会所的地下擂台上拳来拳往,齐晟和职业拳手对拆几招后,肢体轰然冲撞,震得擂台四角柱都在剧烈晃动。汗水打湿了他漆黑的额发,紧绷的张力蛰伏良久,蓄势待发。

总助理站在外面接了个电话,等到结束才走过来。

齐晟无声地抬眼,周身的气压很低,似乎兴致不高。

“收购宏煊的整体预购案已经出来了,总部那边的战略咨询顾问给出了项目适度与评析,徐总在等您过目签字。”助理微微探下头,将文件递了过去,“南城那边也一切顺利,目前还没有公关团队敢接恒荣的烂摊子。不过您二叔一直在催您见面,连老爷子那边都过问了,南城的事您二叔恐怕……”

“老爷子那边找个借口推了。”齐晟有点不耐地截断了他的话,半垂着视线拆掉手套,废话他不想多说,“赶在恒荣的事被压下之前,下点功夫撬开何家荣的嘴。”

助理应下。

旁边的几个哥们在摆龙门,女伴是高校的学生,妆容精致,长相嫩得快要掐出水来了,香水气息浓郁。有人诧异地挑了下眉,“到底是亲叔叔,你还真打算跟自家老爷子叫板?”

齐晟扯了下唇角,却不像在笑,“他要是掺和了,我不介意把他送进去。”

助理汇报完还站在一旁,面色有些迟疑,显然还有事要交代。

得到授意后他才压低声音,“沈小姐在附近,您要不要过去看看?”齐晟眼神沉了几分,没说话。

朋友没管他渐冷的眼神,一手揽着女伴的腰,饶有兴致地拨了下休息室里的鸟笼,转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喜欢养这玩意儿了?”

笼子关着一只宝蓝色的鸟,毛色绚丽,喙下勾着浅金色的边。

齐晟依旧没搭腔,压低了岩石杯的边缘,悬在手中转了转。

半天没得到回应,朋友也没计较,似乎无心地提醒了句,“这品种娇贵,天生难驯服的东西最难养,再圈上两天,恐怕要死在你手里。”

话不太走心,似乎又意有所指。

齐晟眼皮都没掀一下,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腕间的佛珠,笑里像藏了刀子。

“拿来取乐的玩意儿,死了就换一只。”有人要见你。

赵东阳所说的“有人”,不言而喻。

“你耍我?”沈姒眼底的情绪淡下来。

“没没没、没有,绝对没有,我这不是关心您吗?”赵东阳摆了摆手,收敛了点平日犯浑不正经的作派,拖长了语调,“前不久沈小姐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申城可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为了找你就差掘地三尺了。平日里三哥多在意你啊,您这都快置气一个月了,有什么火也都该消了是不是?这么着,不如借这个机会见一面,您跟三哥有什么误会都说开了成吗?”

敢情他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给齐晟通风报信拖延时间啊!

沈姒其实有点想笑。

这票人三流狗血剧情上头了吗?就喜欢搞肮脏下作的这一套。

“你管的还挺宽。”沈姒唇角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一下,“怎么,赵公子是闲着没事转行做月老了,还是专跟我过不去?”

“沈小姐这是什么话,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过不去,我不也是难做吗?”赵东阳把烟叼进嘴里,言辞规矩又客气,面上却一派戏谑之色,“三哥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个你要是在我跟前没影了,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没法交差啊。”

“交差?”

沈姒含讥带俏地睨了眼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少拿这些话恶心我!”

她冷笑了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说三道四?我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你要是闲得骨头疼,那就去问问齐晟,我是他养的宠物吗?他施舍点笑脸我就得感恩戴德吗?我不高兴了不想见他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姒很讨厌被齐晟掌控的感觉。

就像是现在,明明他人不在这里,依旧能把手伸到她面前来。

赵东阳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还真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换个人早就发作了,只不过碍着齐晟,他也不敢为难她。

他忍了又忍,才把平日里那些浑话压了下去,低头拨了个号码,“沈小姐何必生气呢?我又没为难你的意思。你要是急着走,打个电话知会一声总可以吧?”

沈姒烦了,哪儿还有什么好脾气,冷冷地笑了声,“我知会你大爷呐!”

刚递过来的手机被沈姒抬手打落了,得到示意的保镖踏前一步想要阻拦,结果还没碰到沈姒的肩膀,就被女人修长的手指扣住,锁肩、抓腕,隔着椅子来了个漂亮的垂直摔击。

紧接着保镖的骨头剧烈疼痛起来,捂着腹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厚实的椅子和香槟酒塔哗地散开。

满地狼籍。

“我操。”赵东阳嘶地后退了半步。

听说过这妞儿性子比较烈,但也没人说她路数这么野啊!

“给个交代是吧?”沈姒抬起眼来,纤丽的眼眸幽幽地望着赵东阳,细细柔柔地说,“滚远点,听懂了吗?”矮几上放置着醒酒的冰桶,打落的手机就浸泡在里面,屏幕一亮,电话已然接通。只是她的声音是从身后不远处飘出来,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

距离听着似乎很近。

沈姒微蹙了下眉,蓦地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狭长阴冷的眼。

齐晟就站在她身后,咫尺之间。

他劲瘦的手腕压在门框上,转了下掌心的手机,淡淡地垂眼看她,漆黑利落的碎发遮住了一双狭长的眼,也遮去了不分明的情绪。居高临下的角度,威势不着痕迹地侵略过来。

莫名的,让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来。

“大半个月没见,脾气见长,” 齐晟勾了下唇,压下来的嗓音低冷而寡淡,“怎么,还在跟我置气?”

沈姒直勾勾地看了他几秒,恍神时清亮的瞳仁有些散,带着一点不知所措的茫然。她刚动过手,青丝凌乱,横生出几分慵懒妩媚的风情来。

来得挺快。完全没有骂了他的心虚和自觉,沈姒一见到他,就觉得一肚子闷火。

“哑巴了?”齐晟拢住她的后颈,一用力,将她拎到身前来,偏低的嗓音轻懒,“骂我的时候不是挺卖力吗?”

他冰冷的手指微微弯曲,握住她白皙细长的颈,就搭在她的动脉处。

说实话,沈姒怀疑他想掐死自己。

她偏不肯顺着他的脾性来,面无表情地“哦”了声,阴阳怪气地回讽道,“我还以为是我痴心妄想到出现幻觉了呢,以前日思夜想盼着您来也没见您施舍点时间看我一眼。”

“你这两年真是毫无长进,”齐晟捏了下她的耳垂,不显山不露水,“学不会好好说话?”

“不喜欢听就别威胁我开口。”沈姒不避不让地看着他,反唇相讥。

“什么脾气?”齐晟轻轻一哂。

言辞间似乎带着玩笑,他的语气很平静,勾着一点似是而非的纵容,像是并不计较她的脾气。但就算他唇角勾着慵倦散漫的笑意,也照样沉冷阴刻。

察觉到氛围不对,赵东阳轻咳了声。他是真服气这女的。

不得不承认,沈姒是个媚骨天成的尤物。她很漂亮,摄人心魄的漂亮,让男人迷恋的那种漂亮。

可惜这妞儿不怎么会来事儿。

她身子是软的,骨子里却冷硬,既不乖巧懂事,也不懂顺势服软,在齐晟面前永远是一股没完没了的作劲儿和无休无止地闹腾。才半分钟,她三句话里有两句在拂齐晟的意思,不识抬举,也不给面子。

这一屋子的人听得心惊肉跳。

沈姒却像浑然未觉一样。

她不乐意见好就收,但也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利落地踩着细高跟离开。

“站住。”齐晟淡淡出声,话里的危险意味却极重。

沈姒只当没听见,从他身侧擦过。白底抚蓝的苏绣旗袍掐得她身段窈窕,在她脚下摇曳生姿,掀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冷香,撩得人心里发痒。

也许是料到了她的态度,齐晟舔了下牙齿,倏地笑了一下。

没人拦她。

只是才踏出去半步,手机振动,从消息框里弹出一段东西。视线触及的瞬间,不太愉快的回忆汹涌而至,沈姒的瞳仁骤然缩了下,飞快关掉了屏幕。

“齐晟!”

沈姒又惊又怒地看向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好久都没缓过来。

海风席卷了凉意,从窗口灌进来。

她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薄瘦的脊背僵得笔直,指尖却在抖,控制不了地抖,分不清是吓的还是气的。

而罪魁祸首却像什么也没做过一样,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对面,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姿态懒散又轻慢。

他打量了她几秒,指尖拂过腕间佛珠上的梵文纹落,过来。”

沈姒感觉嗓子里咽了一块碎玻璃。

氛围诡异而微妙,直到有人敲开虚掩的门,一脚踏入僵硬的空气里。

“很抱歉打扰到各位,这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请问——”侍应生放下扣门的手,盯着满地的玻璃碴子顿了下,面色狐疑,“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事,”赵东阳直接将侍应生带了出去,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不小心碎了东西,我这正准备过去赔偿。”

一时间,客间内散得干干净净。

沈姒还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齐晟忽然锁住她的腰身,手指一带将人抱了起来,抱到了自己腿面上。

她稍微一动,就被他单手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离家出走半个月,还没消气?”

两人的姿势和氛围过于微妙,沈姒挣了半天都没脱手,最后认命似地没再动,直勾勾地看着他,气息很轻。

“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

齐晟似乎被她逗笑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的腕骨,不太走心,“矫情什么?我家不就是你家?”

沈姒怔了下。

原本设想好的对呛偃旗息鼓,她沉默了两秒,靠向他肩膀,难得想顺势下个台阶,“其实我只是——”服软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从他身上嗅到了细微的香水味:

晚香玉和白麝香的浓郁退却,了剩一点似有若无的余韵。

沈姒蓦地截住了话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轻嘲:“那就分手好了。”

“你说什么?”齐晟掀了掀眼皮。

他这人耐性向来不好,很少迁就别人。放在往常,沈姒也许会见好就收,不过此刻脾气占了上风。

“何必呢?”沈姒很冷静地反问。

她顿了一下,越想越可笑,“反正多的是比我识趣的女人,她们比我更懂怎么奉承你,上赶着换花样讨你欢心。您大可以换个听话的,真用不着将就我,反倒惹得自己不痛快。我也不介意给她们腾——”

话根本来不及说完,齐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虎口抵在她的唇上,收紧的指骨关节扼得她说不出话来。

“沈姒。”

齐晟看着她,嗓音压得很低。

他捏她下颌的手加重了力,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不识趣也该有个限度,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周遭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撕扯不出半分喘气的空余。

看惯了齐晟阴晴不定,沈姒其实比谁都清楚他的秉性:即使他不用强迫的姿态逼她就范,也有千万种更阴损的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地妥协。所以不是不识趣,她只是不太乐意服软而已。

沈姒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在他变得更阴沉之前,挪开了视线,瞧不出什么表情,齐晟冷笑,视线自下而上一掠,轻佻又散漫地审视着她,嗓音低哑得厉害,“你是真欠收拾,沈姒。”

沈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势不太对,瞪了眼他,“齐晟你有病啊。”

她稍微动了下,就被他锁住手腕一拢,牢牢按在头顶,然后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别碰我”这三个字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听到刺啦一声,旗袍的前襟盘扣珍珠崩落,被他扯散了大半。

她心口的纹身隐隐浮现。

S字型的腹蛇口衔花枝,随着体温上升,刺青纹路越来越清晰,瑰丽的红山茶如火如荼,映衬她盈白如玉的肌肤,春光乍现,冶艳入骨。

鸽血纹身。

他亲手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躲什么?”齐晟单手钳制住她,气息沉沉,“我又不是要剥你的皮。”

毫无疑问,她那点力气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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