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下午,原本是KTV生意最冷淡的时候,但济南不少KTV被“银发大军”占领,老年人成为撑起KTV工作日下午场的主力军,他们大都三五成群出现,对在KTV开包厢的流程非常熟悉,包里还会放着各家KTV的充值老年卡。他们提着水果、保温杯甚至饭菜前来欢唱,花二三十块钱一唱就是一下午。
星期五下午,幸福时光八一店里大约有一半以上都是老年人来唱歌,剩下的一小半主要是放暑假的学生。老人们在包厢里把所有不闪的灯都打开,他们不喜欢昏暗的环境,这让他们的包厢和学生的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今年61岁的苏建华最近每周都和老朋友们来这里唱歌,组织者不固定,但不管是谁,都能熟门熟路地来到KTV前台,拿出老年卡来,跟前台服务员说开一个小包。
老年卡是充值卡,一次性充值300或500还送60元,下午唱六七个小时,小包20元,中包30元。苏建华打开钱包,里边有3个KTV的卡。五六个老伙伴有时候AA,有时候轮流请客,“花钱了了,很划算。”
傅晓杰和大多数来唱K的阿姨们一样,会带些洗好的水果,有时候还带西瓜来,拿把水果刀现场切。KTV也提供茶水,一大壶菊花茶15元,能“无限续杯”,不过傅晓杰他们多数都会带着自己的保温杯。一些来唱歌的叔叔阿姨们还把饭菜、米饭摆上了桌。63岁的徐青临时接到通知来赶场子,时间紧急,没顾得上吃午饭,她就直接从家里装了盒米饭带到KTV,轮不到她唱的时候就扒两口。“有时候腌了点小菜也会带来,让大家尝尝自己的手艺。”徐青说。
“虽然要求不能自带酒水和食物,不过叔叔阿姨们带了也就带了,不至于为难他们。”幸福时光KTV前台服务员说。
叔叔阿姨们很少会唱时下最红的流行歌,在少有年轻人光顾的下午,KTV里点击量最高的歌是《女人花》《英雄赞歌》《红牡丹》等红歌,民歌和经典老歌。
进入包厢后,徐青没急着点歌,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了护膝套上,“包厢空调开得太冷,膝盖有点受不了。”随后徐青就站在了点歌台旁,她用不习惯拼音,但用手写的模式输入歌名挺快,不一会儿《女人花》《想你的时候》等歌曲便出现在了候选歌单上。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徐青拿起话筒,同行的姐妹也跟着打起了节拍。一曲终了,“麦霸”彭乐群也坐不住了:“再来一遍!按重唱!我也唱一遍!”她接过话筒便沉醉在音乐中。“姐姐你这是京剧唱腔的《女人花》,还挺有韵味!”欣赏完别人演唱的《女人花》,徐青有模有样地做出点评,“咱们几个中高低音都有了,还有京剧唱腔,可以组个组合,名字就叫‘美女唱将’,你们说怎么样!”徐青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武玮是老年大学合唱团的成员,和老年大学的同学们每次在KTV唱歌都当成是合唱的课余练习,一曲唱毕她们总是探讨刚才的演唱哪里好、哪里还需要提高。不过和邻居、朋友们一起出来,大家就重在玩乐。她有个朋友,唱歌五音不全,“没有一句在调上。”一提起她来,武玮就笑得合不拢嘴。“她唱歌特别积极,是大家的‘开心果’,我们都爱听她唱,从来没人说她唱得不好。”
今年66岁的冯建秀是近两年才开始K歌生活的。冯建秀一直挺喜欢唱歌,退休之后便报名了老年大学的声乐课,在课上认识了好姐妹彭乐群。彭乐群可以说是实打实的“麦霸”,经常去KTV吼两嗓子,也会邀请她一同前往。一开始冯建秀还挺抗拒,因为在她看来,KTV是年轻人的聚集地,唱歌的、跳舞的、抽烟喝酒的……环境定是一片乌烟瘴气。
耐不过好姐妹三番五次的邀请,冯建秀踏出了去KTV唱歌的第一步。这一去她才发现,工作日下午场的KTV里少了年轻人的灯红酒绿,倒是多了很多像她一样年纪的人。也正是在K歌过程中,冯建秀结交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新朋友,于是KTV便成了她平日练嗓的地方。
苏建华已经在KTV“征战”六年了,在济钢工作时就是“厂宣队”的独唱演员,“‘厂宣队’就是艺术团。”厂子里有活动的时候,他就会从工位上被叫走,和其他队员凑在一起排练。退休以后他爱上了旅游和唱K,有时候也会上英雄山上和别的老头下棋去。在KTV唱歌六年来,她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老姐妹,他们或是自发形成唱歌小组,或是加入一些有组织的歌友群。苏建华就加入了一个本地的“邓丽君歌友群”,经常不定期在KTV举办唱歌活动纪念邓丽君。十五六个人包个大包,一人一首邓丽君的歌轮流唱。有时候也会十几个人大合唱,每人唱一句,共同完成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