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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通(揭秘上古祝由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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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1-01 22:00
  • 龙泉小编

祝由术是一种通过巫祝的方式来治疗疾患的方法,历来被作为正统中医学的一个部分。秦汉时期的祝由以出土资料所见记载为主,由资料来看其疗病的方式带有浓重的巫术色彩。通过对祝由涵义的分析,可以认为祝由术具有巫术的特点,但其治疗疾病的很多原理又与中医治疗有所类似。

一、“祝由”的涵义及演变

祝由术,又称咒禁疗法,词出自《黄帝内经·素问译解》是借符咒禁攘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由《黄帝内经》可以知道,最初的祝由之术,主要是通过“移精变气”王冰注“移谓移易,变谓变改,皆使邪不伤正,精神复强而内守也。”即转移、改变患者精神状态,达到治疗疾病目的的方法。与后世用针灸、药物治疗疾病有本质的区别。

祝由之术可能起源甚早,西汉刘向在《说苑》中就有记载:营席当狗,北面而祝,这是巫祝祭祀鬼神的仪式,以此治疗疾病,正符合上古社会巫医不分的特点。

由此看来,祝由带有浓重的巫术色彩。人们之所以相信通过“祝”的方式可以治疗疾病,是因为人们对于语言威力的误解。《黄帝内经·灵枢·官能篇》载“疾毒言语轻人者,可使唾痈咒病。”

汉代王充在《论衡·言毒》中讲到:“南方最热的地方,百姓性情就会急躁,性情急躁的人,口舌之处就会有毒。所以楚越之地的人性情急躁说话迅速,他们和人说话唾液会喷到别人身上,别人被喷到身上就会肿胀生疮。那里的人对树用祝术树就会枯萎,对鸟吐唾沫鸟就会掉下来。那里的巫师之所以可以用祝术加重人的病情,扩大别人的灾祸,就是因为他们生长在江南地区,含有火气的原因。”

可见汉代祝由术对施行者是有严格要求的,必须是“疾毒言语”或者“口含烈气”者,才能达到驱除病魔的效果。这也是祝由不同于祝祷的特点之一。

对于“祝由”具体理解,历代医家可能有不同的理解,《新安文献志·三十五卷》载有元代陈栋所祝《素问祝由辨》,其中就提到了三种不同的说法、祝由即“祝说病由”。唐代王冰《素问注》谓“祝由”为“祝说病由”。《黄帝内经·灵枢·贼风篇》中歧伯说:“古代的巫医早就知道百病相生相克的道理,他们先了解了疾病发生的原因,所以才能用祷告的方法使疾病痊愈。”。明代张介宾《类经》也说“祝,口兄同由,病所以生也。”张氏认为,祝由乃是以祝祷、符咒除病的方法。

清代张志聪《素问集注》解释为“对神之辞曰祝由,从也,言通祝于神明,病从而可愈己。”清代吴鞠通《医医病书》“祝,告也。由,病之所以出也。以上几种说法基于《内经》而来,应该比较符合原始祝由的涵义,祝由为“断绝病由”。有人训祝为断或殊通诛,意谓断绝或诛除。《尚书·泰誓篇》有“祝降时丧”。孔颖达疏曰祝,断也。”用祝训为断可以说是断绝其受病之由,这和《内经》中移精变气相照应。此说虽有些牵强,但也大体可以解释的通。

祝由为神。宋代的林亿整理唐代王冰的《黄帝内经·灵枢校注》,称为“新校正”,其中解释祝由曰“按全元起云祝由南方神。”,按照全元起的说法,祝由并非是两个单独的字,而是一个词,合而言之称为南方神名。那么南方之神是谁呢?据史书记载,南方之神当为祝融氏,《左转》记载:“木神是句芒,火神是祝融。”。相传,祝融是上古时期领项的孙子赤帝,他曾教会了老百姓如何用火,使人们吃到熟食,避免了因食生食而患的疾病,且火可以帮助人们来缓解甚至治愈某些疾病。除此而外,又因南方气候多潮湿,使得火的作用变得更加重要。因此,祝由解释为祝融之神,至少反映了一种民间信仰。

另外,学者张其成在《周易与中医学》中提到“祝由两字,我认为即是咒的合音字,移精变气则是通过巫术中念咒语的方法达到的神效。”在古代合音之字常用,故这种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以上说法大致反映了历代医家对祝由之术的不同认识,争论的焦点是“祝由”一词具体该如何解释。不过,有一点他们是意见一致的,那就是他们都承认祝由术是中国古代医学治疗疾病的方法之一。

二、秦汉时期的祝由术

我们大致可以把秦汉时期祝由术做几个总结:

秦汉时期祝由术所提到神灵之名不多,大致不过以下几种:陈垣君、车辖、泰山、曲池君、凤鸟、神女、黄神、天帝等。

秦汉时期的祝由方法治疗的疾病,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病因:如“痈”就是因为虫类导致的疾病;“穨”是由狐类导致的疾病;“漆”“鬾”是鬼怪所导致的疾病;而“龋”“伤者血出”则病因不明。

秦汉时期祝由术资料中所提到的巫术大致有以下几种:

禹步。巫祝施术时常用的一种舞步。最早见于战国时期成书的《尸子》“古者龙门未辟,吕梁未凿,禹于是疏河决江,十年不窥其家,生偏枯之病,步不相过,人曰禹步。”后世术士据此认为巫术中所用到的禹步是由夏禹首创或由夏禹传授下来的。

不过据现有史料分析,禹步似乎应该是春秋战国时代形成的一种巫术步法,它的首创者是那些腿脚有残疾的巫师,它的直接渊源是跋脚巫师所跳的跋舞。其作用就是可以招鬼神,驱鬼怪。

祝。祝由与向神灵祈告以求福社的祝祷有所不同,其祝告的对象更侧重于想象中的导致疾病产生的鬼怪或毒虫等,而祝辞的主要内容更侧重为一些威慑性的语言,或借助天神的威力,目的是为了驱除病魔。因此,此处的祝字虽也有“交口事神”,即通过语言沟通鬼神的意思,但准确说来似乎更接近“咒”字之意咒的对象是疾病本身—使身体产生疾病的鬼神毒虫等因素。

在这里不妨再提一下祝由之由。王冰注曰“祝由,祝病之由”,这里的由是指疾病产生的原因。

由以上所列祝由资料可以发现,产生疾病的原因大多是毒虫鬼怪等虽有些病因不明,但大致也是一种想象中可以听懂人的语言,并对某些神灵有所畏惧的事物。通过对这些病因进行祝告,似乎和秦汉时期人们对于鬼神的一种认识即只要呼唤恶鬼恶虫的名字特别是一并列举出恶鬼恶虫家族中其他亲属的名字,就能对恶鬼恶虫起到强有力的震慑作用。

三、祝由术的巫医之辩

“祝由”巫、医辨祝由之术到底属于医术还是属于巫术这是一个一自存在争议的问题。

先秦时期的祝由因资料太少,不敢妄论。从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五十二病方》等考古医学资料来看,两汉时期,祝由术在社会上应该是比较流行。但从前四史中似乎又找不到祝由的影子。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载有汉代名医淳于意呈给文帝的诊籍,其中记载病例例,身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间里百姓,颇有代表性。观其对病因的阐述,主要有“饮酒且内”、“心忧”、“病得之内”、“浴流水寒甚”、“去衣而汗烯”、“盛怒而以接内”、“汗出伏地”、“欲尿不得,因以接内”、“饮酒大醉”、“病得之流汗”、“得之风,及卧开口,食而不漱”、“流汗数出炙于火而以出见大风”、“沐发未干而卧”、“好持重”、“欲男子而不可得”、“寒食气宛笃不发,化为虫”、“饱食而疾走”、“坠马僵石上”、“自练五石服之”、“病得之内”、“饮酒以见大风”及“病得之内”等,没有丝毫祝由的痕迹。由此看来,许多医者对祝由疗病的方法并不赞同。

隋唐以后,祝由术开始进入官方医疗系统。如隋代开始在太医署设置“祝禁博士”唐代的医生分为四类,“咒禁师”为其中之一宋代太医局医学九科含“金链兼书禁科”元、明两代的太医院亦皆有“祝由科”。直到清初,太医院的科别设置减为十一科,祝由科被排斥出了太医院。

近代以来,人们对于祝由术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认识。一种认为祝由术是中医心理医疗的方法,如刘伯骥《中国医学史》说“此等巫医,除使用药物外,并根据灵魂学、心理学为人治病,故其祷祝、念咒、歌唱或舞蹈,云替病者驱邪逐魔,照现代术语言,不过是一种催眠术与心理治疗而已”。近有袁玮《中国古代祝由疗法初探》,也是从“心理疗法”的角度肯定祝由疗法的科学价值。

而另一种观点则把祝由术归为迷信的范畴,以为应该加以摒弃。如《辞海》中对“祝由”的解释是“祝由是用祈祷、符咒治病,系迷信欺人之术。”《辞源》对“祝由科”的解释是“古人迷信以符咒治病者。有疾病者,对天祝告其由,故名祝由科。”《中医大辞典》注释为“用祝说病由的迷信方法治疗疾病的活动。祝说就是巫医装出能通神鬼之事的样子,祝祷鬼神,消灾祷病。”。廖育群先生也通过对祝由术特点的分析,并把它和现代心理治疗的定义进行比较,得出了“咒禁之术中虽然有‘语言’行为,但其与心理疗法有本质的不同”的结论。

以上两种观点,都有一定的道理,无论要证明哪一方正确或哪一方错误恐怕都不容易。本文只能就这个问题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聊作补充。

四、结语

首先,我们不能把古老的祝由术等同于现代医学意义上的心理疗法,虽然它和现代医学定义内的心理疗法在形式上都有使用语言作为治疗手段的共性,但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祝由术中虽然有“语言”行为,但其与心理疗法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心理疗法中语言交流的对象应该是患者,而祝由疗法中祝的对象却是人们想象中导致疾病发生的且能过接受语言信息的因素。如动物、鬼怪、神灵等。其次,心理治疗的目的是通过与患者语言的交流来影响其精神活动,从而认识疾病并增强战胜疾病的信心。而祝由疗法中施术者显然更注重与神怪之间的交流,而患者是处于次要的地位。

最后,心理疗法的使用范围主要是精神类疾病,是非药物及物理治疗所能奏效的部分。而祝由疗法的适用范围没有明确的界定,从资料来看大多是针对肢体疾病。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原始意义上的祝由疗法,和现代医学意义上的心理疗法大相径庭。如果过分夸大原始祝由术“心理疗法”的作用及医疗效果,显然不符合客观事实。

另外,祝由虽然保留着浓厚的巫术色彩,但其作为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是研究中国古代医疗体系不可忽视的一个部分。这是因为,第一,祝由术中运用的一系列巫术原理,有不少在以后的中医经典中有所保留。而且这些中医的用药原理都和巫术中的相似性原理相同。

第二,祝由术虽然不符合现代心理医疗的定义,其治疗身体上的病患的效果也令人怀疑,但不可否认通过它确实可以给患者带来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由《黄帝内经》中黄帝和岐伯的对话可知,当时的人们已经认识到祝由术的治疗疾病的效果不佳。因此无论是《五十二病方》,还是以后盛行的道教的禁咒疗法,施术者在祝由咒禁的同时,往往配合药物、针灸等其他疗法。当然,任何事物都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有所发展改变的,祝由术也不例外,随着历史的发展,历代医家对祝由之术也不断进行了改造与创新,使之更符合治疗疾病的需要,这种做法显然己经改变了原始祝由只关注和鬼神交流的形式,而更关注于向患者解说病情。这时的祝由显然己经具有了现代心理疗法的一些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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