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网商 王卓霖
编辑 吴羚玮
21岁的大学生郭帅准备赶在暑假前，把穿了一学期的“椰子鞋”（YEEZY运动鞋）清洗干净。他熟练地点开支付宝，搜索“蜗窝酱”，找到鞋靴清洗业务，预约上门取件时间，下单，一气呵成。
等快递员取走了鞋，他就能在后台看到清洗记录了。“这双鞋花了我3000多块，当然得花钱好好洗了！看着鞋子送洗的每张照片，一点点变干净，这钱花得值。”
随着懒人经济的发展以及衣物精细化洗护的普及，“互联网+洗衣”的模式开始兴起，其高效便捷的体验迅速吸引了一批消费者，像网购一样下单，享受衣物洗护服务。这种模式改变了以线下店为主的传统干洗服务——消费者需要送衣上门，两三天后还得自取。
蜗窝酱也成为入局互联网洗衣行业的一员。这个生活品牌，目前主要做订单线上售卖，衣物则由全国多家代工厂进行清洗。相比其余互联网洗衣品牌，蜗窝酱做得更往前一步，流程全程可视。消费者可以在支付宝或淘宝搜索“蜗窝酱”，在线下单后，能在“我的订单”里预约上门取件时间，待快递取走后还能看到清洗全流程的环节，衣物洗完后寄回。
在蜗窝酱洗护服务行业负责人苗志伟看来，互联网洗护模式是对传统洗护模式的补充，在快速获客、集中运营、快速增长等层面具备优势，而且扩容了服务人群和服务半径。就连洗鞋这类需求，也是自新模式诞生后才出现的服务品类。
背后遍布全国的洗衣工厂，包括覆盖广东的天天洗衣等洗衣头部品牌。而那些工厂们，也从蜗窝酱开始接触互联网洗衣模式，从线上获得订单，只需要做好标准化的洗衣流程。这个618，蜗窝酱为这些洗衣工厂带来了大量订单。
广州增城城郊20多公里外，天天洗衣中央工厂收到了郭帅的鞋子。技师对鞋子做了洗前检查，在前中后位置拍照存档，上传系统同步进度，若存在洗护风险，还会电话联系消费者告知。若一切顺利，鞋子将经过10多道清洗程序，并在一周后回到郭帅手中。
洗前分类 受访者供图
“洗鞋需求是近两年新出现的。”天天洗衣（广州）科技有限公司运营总监成攀介绍，“学生和潮鞋爱好者经常来洗。虽然大学城周边也有线下洗鞋店，但互联网模式更深得他们喜爱。”
天天洗衣是广州老牌洗衣店，线下业务范围辐射广东省。成攀介绍，线下洗衣店的旺季是每年10月到来年6月，来干洗店消费的大多是三五十岁的中产阶级，送洗的往往是西装制服、羽绒服、四件套等秋冬衣物。
走到线上的第二年，成攀发现，原本明显的淡旺季被“抹平”了：淡季平均每天也能收到3000-5000双鞋，占整体订单量70%。值得注意的是，订单中的10%来自学校，送洗的鞋子原价都超过2000元。“这对我们的洗护工作来说，是一种挑战。”
为了洗好鞋子，天天洗衣单独辟出7000多平方米，开了一条洗鞋专线，配置近30位技师，单日吞吐量在3000双。同时，每位技师都得熟悉与鞋子有关的品牌、价值、风险等。
这样做是因为早期的“教训”。2020年开通洗鞋服务后，不少消费者担心鞋子在物流环节中有磕碰，就连同正版鞋盒一并寄来。当时由于经验不足，洗衣工厂会把这些鞋盒当作废纸扔了，却不知这些盒子在二手市场能卖到300-500元，只能做出赔偿。
南方天气潮湿，鞋子在工厂烘干后，按照线下店的包装模式，把鞋放进袋子里快递，一旦消费者取件不及时，鞋子就会被闷得发霉。
“这时候平台的价值就非常明显了。”成攀回忆，平台会收集消费者意见，并针对洗衣工厂提出解决方案。当时蜗窝酱结合鞋类电商的快递包装，建议洗衣工厂用无纺布袋包鞋，在鞋盒中放干燥剂，或者给包装袋打孔等方法解决问题。
天天洗衣也听取了平台的建议，用气囊做鞋撑，解决快递鞋子导致鞋面塌陷的问题。尽管每个气囊鞋撑会多花7分钱成本，但能保证消费者拿到鞋子时，鞋面是饱满的，也帮商家减少了售后风险。在成攀看来，平台的作用在于在消费者和工厂质检寻求平衡点，既满足消费者需求，又推动供应链不断优化技术和成本结构，给到双方解决方案。
上世纪90年代初，广州人卢志基在做生意时，发现在广州经商的香港人常把脏衣服打包回中国香港清洗，因为广州只有五星级酒店和国营洗衣店提供洗衣服务，收费还不低。他便以此为商机，成立“天天洗衣”，在中国内地发展洗衣市场。
最开始采用的是“前店后厂”模式，店面前台接单，直接送机器清洗。经过调研，改用“中央工厂+收衣店”模式，更创新性地将门店选在了广州人流量密集的地铁站，收来衣服后再送到中央工厂统一清洗。
西装整烫 受访者供图
巅峰时期，天天洗衣门店达到300家。但2020年受疫情影响，消费者出行频次和职业装干洗需求都在降低，加之社区洗衣店以其地理优势抢占客源，天天洗衣的订单量大幅下降，难以覆盖门店房租、水电及人员成本，只能关店止损。截至今年，天天洗衣只剩下20家门店。
陷入被动的天天洗衣，寻求数字化转型。尽管早在2015年，公司就自建了在线商城，尝试互联网洗衣模式，但当时系统搭建未成熟，互联网洗衣模式也尚处于雏形。2019年，与生活品牌“勤鸽”（2021年更名为“蜗窝酱”）合作后，天天洗衣才把主阵地搬到线上。
2019年天天洗衣第一次参加天猫双11，创下140万元的销售额，订单超10000单，接近40000件。工厂70多位技师两班倒，还招聘了10多位临时工，才在一周内清洗完成，及时发还给消费者。
即便在传统洗护行业淡季，天天洗衣也能稳住订单量。跟着各类消费节点，如七夕、中秋、国庆等节日做活动，都能为企业带来“一反常态”的订单量。这对企业有效利用工厂剩余产能非常有利。今年618期间，洗衣工厂的订单相比以往淡季翻倍。
近年来淘宝直播兴起，洗护品牌们也会“抱团”上直播间，推出“99元任洗5件衣服”“79元任洗3双鞋”等产品，消费者再根据地域或品类情况选择对应品牌。一个头部主播的直播间3分钟就能卖出2000万元销售额，为天天洗衣广州区域拉来近50万元订单。
今年5月底，天天洗衣还开通了天猫官方旗舰店，承接全国订单。上线1个月，就冲到了洗护类目第二位，复购率达到20%，处于行业较高水平。目前店铺销量最好的是“118元任洗5件”的产品，一周内销量就达到200单以上。
诞生超过20年的天天洗衣，见证过洗衣行业的变化：
从开在社区周边的“夫妻老婆店”个体店铺开始，洗衣行业经历了连锁经营时期，涌现出福奈特、象王、UGG等品牌。如今根据国家环保规范要求，连锁品牌将洗衣工厂迁到郊区，通过门店收衣服，集中到中央工厂清洗。
2018年后的“互联网+洗护”时代，典型代表如e袋洗，线上收集洗衣订单，自建物流系统上门取件并送到自家网点，整合后送至所在城市的中央工厂清洗。
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统计，中国2019年衣物清洁护理市场规模达到678亿元。尽管目前，互联网洗衣市场的份额仅占2%，但规模在2017-2019年三年间增长了近5倍。
处于高增速的行业中，蜗窝酱在服务专业上更进一步。目前，其背后有多家洗衣代工厂，服务覆盖全国包括北上广等21个省份及城市。平台开发了SaaS系统实现全流程可视化，消费者能通过工厂上传的洗护照片直观感知服务。
去年双11期间，蜗窝酱累计产生19万单，销售额超97万元。接下来，平台将在服务体验上做更多尝试，例如合作即时物流缩减物流时间，建设更密集的取货网点等。
新模式带动新趋势。传统洗护人群是40岁左右的女性，而现在则以年轻白领为主。更细分的新需求，也催生了洗包、洗鞋、洗奢侈品等新的专业洗护赛道和品牌。线上渠道中还从衣物拓展出鞋类，成为传统洗护市场的巨大补充。“平常衣物和鞋类的订单比例是1:1，但到了淡季则变成2:8。”苗志伟说。
成攀也看到了这个传统行业的其它变化。自从开拓了线上渠道，平均年龄超过40岁的从业者中，有更多90后00后加入进来，平台的帮助也很及时精准。“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对行业焕新很有信心。”
出于职业习惯，成攀平时也会下单购买对手的清洗服务，体验竞对的开箱感受。“互联网洗衣就像开盲盒，洗护品质好的前提下，开箱体验尤为重要”，从纸箱的设计，衣物鞋子的包装方式，就连开箱瞬间空气中散发的香型，都体现了品牌的服务细节。或许很快，郭帅收到那双鞋的时候，也能体验这种开箱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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