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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餐馆,谁不抢个地界儿繁华、临街的门脸儿开呢?历善麟却不,而是将餐馆开在自家不足10平方米的耳房里,门口连个幌子也不挂,而且餐馆,就一张桌。
北京后海有一条街和柳荫街,沿着这条街往北走,您可以看到如今已经成为老外们心中“明星”的恭王府,如果再往前走到尽头,就到了羊房胡同。在羊房胡同11号门口,一位穿着中式丝棉袄的老先生正站在门坎上向外张望,他就是历家菜的主人历善麟。
餐厅只有10平方米大小,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只巨大的制作很精美的潍坊风筝,右面墙上,框着溥杰题写的“历家菜”3个大字。窗台上是一盆名贵的台湾兰花,餐厅中央摆着一张深栗色的大圆桌,围着10把木椅。
晚清年间,历先生的祖父历子嘉曾任内务府督统,受到慈禧太后的信赖。皇宫内的膳食都由他管辖,更需每日亲自制定膳单,有时还要到御膳房过问烹饪之事,并且要品尝每道菜是否合皇帝的口味,久而久之就成为美食家。后来,历子嘉把许多宫廷菜谱都教给了儿子历俊峰,后再传至孙子历善麟。
1984年春节,中央电视台为庆祝建国35周年,举办了“国庆家宴邀请赛”,历先生从报纸上看到消息后,很感兴趣,给组委会寄去一份菜谱,没想到被选中了。在中央电视台的直播现场,历家人烹制的10多种菜肴,“震”了在场的人,荣获第一名。事后,邻居劝历家自己开一个餐馆。
在历先生的努力下,餐馆很快在自家院子里的耳房开业了,当时英国驻华大使便慕名而来,吃饭时,望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大使说:“太好了,你们不用做广告,我在使馆区口头一宣传,你家就推不开门了。”果然,事隔不久,驻华的各国大使和一些跨国公司驻京机构的官员接踵而至。新加坡前总统黄金辉在历家菜馆就餐后,特意邀请历先生全家去新加坡,在著名的莱弗士大酒店献艺半个月。黄焖鱼翅、葱油海参令新加坡食客大开眼界。冷拼小碟各有特色,浇汁鱼风味独特。
历家菜是宫廷菜的一个分支,具体而言,并不是宫廷御膳做的国宴,而是同、光年间慈禧太后日常食用的菜肴为主。
历先生道出“燕翅席”的内容:小碟是炒咸什、炒酱黄瓜、虾子芹心、炒麻豆腐或芥菜墩、北京熏肉、鼓椒大虾、凤乾鸡、琥珀桃仁、桂花糖藕、玫瑰小枣或炒红果。享受过有头有面的小碟后,便应该进入“御宴”的熟菜部分了,历家人准备昔日皇帝、皇后最常吃的御膳,有清汤燕菜、黄焖鱼翅、白扒鲍鱼、软炸贝、浇汁活鱼、烧鸭子。“做戏做全套”,吃御宴也是一样,既然吃,就要喝乌鱼蛋鸡汤,再来两种甜食、甜酪或炒蛋羹、鲜果一品。
说到乌鱼蛋鸡汤,这些鱼蛋是墨鱼的卵巢腺,由于割下来是一片一片圆圆的,加上与幼鸡共煲成汤,非常补身。可见当年皇帝的口味儿确实非常独特,实非一般平民百姓想象。
在五花八门的菜中,那碟芥菜墩让初到北京的外宾觉得新鲜。芥菜墩就是芥菜大白菜,用北京的白口菜(即全身白色或略有绿色的绍菜,但不要全绿色的)制成,另外,要用那些“松身”一点的大白菜,卷心部分不能包得太紧。取白菜中间3/5的部分,不要头及尾,然后将那3/5横切3截,竖着码放在盘中固定好,用滚水淋至3次,至大白菜软身为止,倒去水分。用温水调开芥菜粉,并向同一个方向使劲摇晃,摇至浅黄色,闻到辣味为止。加入米醋、白糖调匀,均匀地淋在已烫软的大白菜中,用盖儿盖好,放在冰箱里。做这道菜时,历家人往往是早上泡制,晚餐时就端上餐桌。“攻鼻”的芥菜墩吃起来酸酸甜甜,很难停得住口。最有趣儿的是它的形状,仍然保持大白菜那种“卷心”的姿势,极具立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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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历家菜者,都会知道其取材是上乘之品,是本着“宁弃十斤厌,也要一两精”的宗旨,令做出来的菜不失其原味。做菜时刻意追求一个“精”字,原料上慎重选择以保持历家菜的“真味儿”。山里红是从山里手工采摘的,核桃仁大小要一样,还要扒皮,做玫瑰小枣的枣要挑匀溜个儿的,一斤只能挑出半斤左右。
因其充满历史传奇色彩,历家菜在北京以及海外成为“明星”。历家菜不设菜谱,用历先生的话说:“我做什么你吃什么。”由于想在这里一饱口福的食客太多,不提前半个月预定,根本吃不上。
30多年来,这个餐馆已经接待了8万名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宾。几乎访华的外国首脑和各国驻华大使都慕名光临过这家小店。拳王阿里、比尔·盖茨、美国国务卿贝克、加拿大前总理克拉克都曾是历家菜的座上宾。每次有政客拜访,从门口一探头,可了不得了,南北柳荫街和东西的这条羊房胡同满眼是黑压压的警卫和陪同人员,大车小车挤满了狭窄的胡同,吃的只有一桌,随行的却有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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