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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都饭店(一部关于人生哲理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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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1-20 09:00
  • 龙泉小编

第一章 初战万寿路

没有比丢人更牛的了

念过大学的人都知道,综合大学比专科院校好玩,学文科的比学理科的好玩。中午下课时,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直奔食堂的往往是文科生,而戴着大眼镜、背着大书包、闷头闷脑低头走路的那些家伙多半是理科生。同在一个校园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时碰不上,到了球场或者情场,文理科往往是较上了劲。

话说学生八舍住着学经济和法律的,学生五舍住着学生物和数学的,每逢院系大赛之后,两个宿舍楼之间的空地就成了比拼的战场。有一年暑假前,校足球队刚拿了个大区冠军,大四的老炮儿们都已打包行李,准备各奔东西,借着这高兴劲儿,全没少喝。

八舍率先发难,一个酒瓶子就丢了下去,没过十秒,五舍的一个热水瓶不仅扔得动静大,还激起一股白烟,仿佛遇到了空袭一样。八舍各寝室马上紧急动员,一、二、三、四,三箱空啤酒瓶子就跟扔炸弹一样,震得山响。文科生们激动得大喊大叫:“嘿!哥们儿,怎么着啊?没电了吧?”没多大工夫,对面的窗户全打开了,人头涌动,伴随着吆喝,几十个热水瓶砸在地上,跟扔了原子弹似的,场景十分震撼。

经济系一哥们儿本来就特别好事,跟隔壁俩屋一撺掇,把三个打包好的破电视直接就给砸下去了,那声音跟打雷似的,跟着一批空啤酒瓶子也(左卒右瓦)下去了,跌落之声轰然而起;数学系那帮人也喝多了,一见此情此景,眼睛都红了,嚷着说:“显你们有钱哪,今儿陪你们好好玩玩。”没过几分钟,五舍的六层连续扔下五六个电脑显示器和机箱,尤其是机箱又大又重,砸在地上,那效果,整个八舍都没电了。

法律系一主刚失恋,毕业分配又被踹回老家,平时就喜欢踢球,今天刚和班里的一校队主力喝酒喝大了,一见对面叫板,真乃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和那主力拉起宿舍床垫就往楼下扔,跟着,他一个人站在窗台上,大叫一声:“我×你大爷的!”从二楼一屁股就坐下去了。

两边的人全傻了,盯着地上,一时鸦雀无声。不一会儿,就见那主儿揉着屁股慢慢地爬了起来,指着对面的五舍嘶哑着吼道:“丢哇,丢哇,看你们还丢什么!我就不信了,还有比丢人更牛的吗?!”

初战万寿路

1984年春天,我到社科院经济所面试,是第一次去北京。在火车上,我已记熟了路线,下来便上了103路公交车。首发站有座,但没过两站,我就让给了一个中年人,想起来,那家伙还没我现在大呢,连声谢谢都没说,估计也是一外地人,没必要跟我客气。

大学时的老乡魏辉,比我高两届,两年前就考入了社科院,导师是朱绍文和黄范章,研究方向是当代资产阶级经济学说。辽大时,他跑万米,每天不跑完都睡不着觉;我则爱踢球,见天地泡在球场上。原本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后来,他跟我们八〇级学数学,我们很快就混熟了,毕竟我是数学课代表啊。

魏哥见到我特开心,说:“咱辽大后继有人啊!”问我这届考来了几个,我说工经二班有个邢国均,听说七九政经有个魏志强,经济片应该就三位。他也扳开了手指头:八一级的左大培、崔丕胜,八三级的郑秉文、皮树义等。

那时,社科院研究生院分三个地儿,总部和老生在玉泉路的十一学校,八三级在解放军政治学院,八四级新生都去了后勤学院。上课则看情况,或去总部,或在后勤学院,有时还去老师家。至于新闻所,在《人民日报》那边,基本与我们没什么交集。

报到那天在十一学校,可把我乐坏了,那球场老棒了,标准的一个大场,摆小场的地儿也有的是。可等我一到居住的后勤学院,顿时傻眼了:就一个操场,全铺的大水泥块子,正前方耸立一观礼台,右上边是个红色的大五角星。

我在辽大养成了一个毛病:下午一过三点就坐不住,浑身发痒,必须去活动,有课都上不好。那时,我们两个同学一专业、俩导师,学得特杂,所以,社科院容易出通才。工经、农经的组成经济二班,世经的叫三班,经济所、财贸所的叫一班。

我们寝室一共四个人,都是性情中人,见我憋得够呛,便帮忙凑钱买了个足球。学经济思想史的老黎来自南开,贵州土家族,长得像外国人,踢球也猛,自称凑数的,但分拨时很受欢迎;真说起来,老大周欣虽是个狂野球迷,但几乎没踢过球,有时被拉来,帮着守守门。

秉才是镇江人,吉大经济系的,性格内向,属于标准的书生,平日里苦读经典,有一天静极思动,跑到场上胡抢乱踢,一通地撒野。忽然,他闭着眼睛一个起跳,正好顶在我眼镜上,俩镜片顿时就跟蜘蛛网似的,稀碎稀碎的。还好我眼睛就只是有点肿,并没大事。

我们班有个叫济光的,河北雄县的,也是二十岁,比我还好动,大雪天都得出去跑几圈。他是头号积极分子,一到下午就各个寝室砸门,拉人到操场,摆上小门就踢开了。要说学员一个爱足球的都没有,那不可能,但待了一年,愣是没见到一个来踢的,他们顶多在楼下打打羽毛球,还挺欢实的。

第一年课程紧张,不少同学经常要跑到所里,所以经常凑不齐人,或者刮风下雨的,大家窝在屋里不出来。我和几个小哥们儿照旧闲不住,对着墙上固定的某一处,轮流练习脚法,嘭嘭嘭地,不时发出欢呼。

后勤学院对社科院很尊重,知道都是研究生,那时候本科录取率也就百分之五六。可有回检阅,院长在观礼台上,指着背景墙大发雷霆:“这到底怎么回事?看看看,把墙都踢出花来了!”

大战游泳队

80年代初,我们那时气氛特别好,拼命地学习经典,这是社科院的一大特点:尽量读原著,自己去思索。

记得有次下课,刘国光老师笑呵呵地给我们发烟,然后随意聊着,这事过去三十年了,我一直没忘。同学都来自五湖四海,看样子都不像什么三好学生,却不失学霸本色。那时,见面最多的是在食堂,看看外系女生,认认外系老乡。有几个文史哲的也爱踢球,见经济片成群结队,也过来套磁,后来也组了个小队和我们踢,记得有文学系的孟学龙、哲学系的肖阳等。

后勤学院正面角上,有个游泳馆特别正规,因为北京游泳队在那儿呢。后来,好多同学办卡去游,游完出来清清爽爽的,估计他们心里挺瞧不上那群浑身臭汗的傻小子,为个球傻跑,图个球啊!

有天人不够,忽然过来几个身材匀称的漂亮小伙儿,说是游泳队的。踢球这事不论出身,来就一起玩呗。一来二去熟了,他们说教练不让他们在水泥地上踢,很容易受伤什么的,他们有时在对门总后勤部分组踢。有天,他们的教练捎话,要跟我们踢大场。

我们同学还有一拨人打篮球,像德霖和老曲等,年纪大些,似乎觉得篮球多些技术含量。老曲是工经的,辽宁凤城人,其球风凶悍,在大连工学院(现为大连理工大学)都是厉害的。我们凑在一起,商议了半天,确定战略为:防守反击。

上场开打,那帮运动员身体真是好,撞得我们东倒西歪,但老曲除外。那会儿,我们有几个中场好手,比如基建专业的姜明,国民经济计划的阿郭,世经的沈华、老祝等,始终能控住球。我是右前锋,记不住进没进球,但肯定是赢了。

初战告捷,大家伙儿太开心了,本来就寄人篱下,踢踢球、喝喝酒,是周末最大的乐事。对方不服啊,很快又约了一场,弄了个大个子专门盯着我,把我摔得七荤八素,有一次急了,我揪住那家伙就踢,后来被拉开了。

踢球人没几个记仇的,球场事,球场了。下次再战,最好的报复还是进球,赢死你丫的!记不清一共踢了多少场,对方教练反正挺满意,夸我们踢得不错,更重要的是,调动了队员们游泳训练的积极性。

1985年春天,在十一学校总部,研究生院举办了一次运动会。魏辉拿了万米的奖牌,我得了跳远冠军。记得老大哥们动作特标准,腿在空中还摆了几下,成绩为:4.8米,5.1米……轮到我,一个飞踹就出去了,成绩5.7米。我还参加了400米,一分钟整拿第二,冠军是陈伟——58秒,兰州军区专业队的,他足球踢得也好,只是很少跟我们踢野球。

十几年后,我与师弟建欢说起这事,他是体育天才,听了一乐说:“跳远嘛,我怎么也得7米多吧。”

球袜的黏度

1985年秋天,魏辉毕业去了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当老师,我们则去了北京东郊的西八间房。八三级、八四级和新入学的八五级以及院部,都搬到了这里。当时院内的基本建设还没搞完,一切都显得乱糟糟的。

四座楼呈长方形,最低的是食堂,靠河的是学三楼,住着文史哲;靠院的是学二楼,住着经济片;靠着庄稼地的是学一楼,住着所有的博士,这些师兄除了退休的,估计都是知名学者和部长。

说来也怪,楼群中间是片绿地和小道,从建成那天起,就没有学生在这儿谈过恋爱。为什么呢?知情者说,设计者是位右派,建筑风格是口棺材,谁敢在棺材底儿谈情说爱啊!

我和生态专业的金和辉一屋,两人都是夜猫子,一熬就是天亮。他有位湘西来的女朋友,所以经济比我还紧张。有时过了后半夜,我俩眼睛就绿了,开始捡抽过的烟头,甚至抢了起来,这在我们班算是佳话。

金和辉是北大生物系毕业的,他们中学他所在的那一届就一个人考上了大学,就是这小子,可见其聪明。他和崔之元最好,一本原著三五天就看完了,我呢,一个月也读不完,为啥呢?他们是学理科的,经济学对他们算简单的。

而我们文科出身的就不行了,当然也有例外,像左大培兄,就常来与他俩掰扯那些曲线和模型。我们屋的卫生是全楼最差的,比猪圈强不了多少,他埋头读书,我照例是天天踢球。

食堂后面有个小院,平房里面是图书馆和行政,平时没几辆车。由于是水泥地面,踢球很方便,我们一开学,就瞄上了这儿,十来人分两组,用衣服或瓶子摆成球门,大声小气地踢着,搞得满头大汗。踢完后,我们就拿着饭盒去吃饭。

后来出问题了,一是老踢碎玻璃,二是图书馆提意见:太吵了,影响看书,还有女生害怕不敢过。研究生院的人都好说话,知道踢踢球没什么,可影响太大也不行,反复交涉了多次,我们一想:算了,换地儿吧。

记得毕业照相时,学校大门还是轮廓呢,所以,我们那儿没门,出去就是庄稼地。往左拐是条小道,通往丽都饭店方向的京顺辅路,往右有块地,我们平整平整,就在那儿踢上了。

八五级不光人多,应届生的比例也大,像工经的武文辉也来自辽大,踢球极为凶猛,跟坦克似的。张平身高一米九,脚下活儿比我还细,但他还喜欢篮球、拳击,不怎么爱踢小场。至于肖阳,永远站在最前面,有球就是一脚,球丢了也不抢,搞得一拨的队友屡有抱怨。

想起来挺逗,我那时天天踢球,一个月都不洗一回澡,真不敢想象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记得有一回,我脱去球袜,随手一甩,“啪”的一声打在墙上,竟没有掉下来。这事之后,我才想起:为什么在食堂吃饭,人家都离我远远的。

盯人盯到厕所

国内都市都有一道靓丽风景线:一伙伙背包踢球的人。他们背景复杂、性格迥异,可无论刮风下雨,都阻挡不了他们踢球的脚步。北京有多少支业余足球队?还真无法统计,其组成无非:同学、同事、同区域,或者其他机缘。

现在望京有章程的球队,应该不下五六十支,其中不少韩国队,经常搞各种名目的联赛。有一次,踢完球喝酒,我举杯不无自豪地说:“老哥我差不多是望京最早的足球队队长了。”

1985年秋天,大家伙儿踢球久了,渐次有了组建院队的要求,团委和学生会当然求之不得,赶紧给这帮野马整个有约束力的草原吧。我们与隔壁的北京青年政治学院没少比画小场,屡战屡胜,早就不满足于内战,而想征战酒仙桥一带了。

八四级法律系有个储贺军,踢球一般,却十分热心,为组队没少策划,后来做了领队。他的建议是,干脆打一场,以成败来论英雄。那时,八四级高手如云,遂挑战八三级、八五级、博士及教工联队。

八四级优势在于默契,有一条完整的中轴线:后防老曲、中场姜明、前锋小滕,我那时速度奇快,挑球过人那一下,很难被防住。而教工有个小耿,刚从朝阳体校下来,球技高我们一大截,后来在首钢踢8号,但受身体所限,没踢出来。

有回踢完了聊天,他指着脚上的阿迪鞋,吹嘘说是赢的,他与人打赌:颠球能颠1000下。结果呢?颠了1300多。我故意表示不信,这家伙就来了个现场表演,颠了600多,球才落地,看得哥儿几个目瞪口呆。

大场不同于小场,要防住小耿太难了。憋了半天,我出了个馊主意:让济光全程盯防。为啥呢?济光属于那种连踢两场都不带累的选手,反正你过也不容易,刚过完,马上又贴上去,何况还有补防。

比赛在酒仙桥798体育场打响,刚踢了没几分钟,八五级老夏带球太黏,被姜明一脚断下,然后直塞过来,我的球形成单刀,推射得分。下半场,我又突破得分,最后2∶0完胜联队,也拿到了组队的主导权。

小耿急啊,被济光盯得毫无办法,中场休息时,他很郁闷地去厕所,回头一看,济光在身后两步还跟着呢,气得大声咆哮起来:“怎么着啊?尿尿都不让啊!”

多年以后,济光来研究生院,我给他弄身行头,又踢了一场,赛后喝酒,我给弟兄们介绍了他的光荣业绩,大家都笑得不行,纷纷上前敬酒。

大战八方

野球踢得久了,我们彼此间非常熟悉,所以组队是件水到渠成的事。比如右路,我是右前锋,中场是盛洪,他是八三级的,北京人,技术极好,不亚于他的围棋水平。右后卫是肖微,身高力猛,但他更爱跳拉丁和打拳,他是八四级法律系的,后来和老褚创建了君合所。

两个中卫是张平和老曲,头球和拦截能力均属上乘。本来推举老曲做队长,但他忙,不像我见天泡在球场上,所以,队长不是什么荣誉,而是种责任,就像电视剧里说的:“弟兄们,跟我上。”而不是:“弟兄们,给我上。”

头一个对手是丽都饭店队,我给那儿的经理的儿子补过课,算是联系上了。他们是北京大饭店冠军,有几个队员是从专业队下来的,教练是李维淼、李维霄。比赛还在798体育场,这家兵工厂很大,场地标准,还有看台。

赛前,我听几个人在说:“这队就前面那孩子挺快的,盯死就行了。”果然,一开场没几分钟,那位退役的老北京队员,一脚就把我眼镜踢飞了,我们戴眼镜的最怕这个,我顿时就蔫下来了,最后打我们一个5∶0。刚一结束,那家伙就跑过来跟我握手,还拍着我肩膀说:“小伙儿踢得不错。”

沮丧之余,拿弱队练练手吧,有人联系了财科所,就是财政部的研究生院,人更少,住在酒仙桥的一家旅馆。他们平时在隔壁的中学踢,有天邀请我们过去比画比画。

那场球踢得太爽了,大比分获胜不说,我还进了一个任意球,对我来说,那是很少见的。他们不服啊!其实,踢球的人没有服的,不服就再来,反正我们赢了七八场,可能也输过一两次。

有了组织以后,踢球方便多了,什么学校、企业,你说也怪,只要是个单位,保准有一帮踢球的。我们赢多负少,大杀八方,渐渐有了点名头。后来798厂说,行啊!我们来一场吧。那场球败得也很惨痛,不提也罢。

最后说说青政学院,这帮团干部别看平时人五人六的,踢球时却很猛,敢下黑脚。但他们毕竟人少,经常成为我们泄火的对象。我们两家住斜对门,那时没有什么望京,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庄稼地,以及小村落。

“望京”这个名字,圈子里是潘石屹起的。90年代初,老潘前来考察,说起个名,他的脑袋灵光一闪:“这不是能看见北京吗?叫望京得了。”

看球的代价

读研究生那会儿,有几件事挺难忘的:一是在食堂,王逸舟、赵士林几位博士与一外校的舌战。我去晚了,见那人说话有点不利索,老是重复,却能以拙破巧,任凭你的唇枪舌剑。我问身边的哲学系队友:“谁啊?”他有点上火地说:“就是最近火了的,北师大搞文学的那主儿。”

还有1987年元旦,北京八大艺术院校业余比赛选手过来联欢,有个唱得特别好的,一问是冠军,再问,叫刘欢。亚军是宋柯,后来和我踢了好几年球。

那时文史哲与经济片争学生会主席,搞得跟阶级斗争似的。唯一不影响双边关系的,就是我们玩球的,管你丫的谁上位?争个球啊!

研究生院就那么点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文学系的崔子恩很爱和我打招呼:“小弟啊……”他们不懂球的人,喜欢叫我马拉多纳。我那时只崇拜马拉多纳,他那种横冲直撞的风格,彰显着男人该有的肆无忌惮。

班里的老周力挺的普拉蒂尼,在1984年的欧洲杯上,可是大大出了一把风头。对决终于来了: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当时,我俩各领一拨,要是东北话怒吼,准是我们马派;要是湖南话大笑,那肯定是普派。后来,每次见面,我都要提这事,老周总是愿赌服输地说:“那是马拉多纳的世界杯。”我虽然兴奋得跟过年似的,可损失却十分惨重。

社科院那年与南加州大学搞了个英语培训中心,我有幸考上了,分在一班。由于上课在建国门总部,我有时不去,一位后来做了领导的老大哥劝过我:“改革跟你有多大关系啊!还是先要把英文学好。”培训一年后,中心发个证书,说是可以顶托福来用,所以,想出国的同学都很重视。

考试前一天凌晨,是法国队与巴西队的世纪大战,这必须看啊!那是一场世纪大战,我看完十分兴奋,心想甭睡了,天亮后直接去建国门参加考试吧。谁知中间打了个盹,醒来一看表:哎哟,上午九点半了,怎么赶也来不及了。我找陈老师商量补考,美国老师Peggy也替我说好话,但还是不行。

我对足球是真爱,上大学那么穷,还订了一份《足球报》。“五·一九”那天,我和储贺军几个,拿了张板凳,站在后勤学院食堂的窗外,张望里面的一台小黑白电视。输给香港后,我郁闷得吐血,还给年维泗写了封信,力陈足协改革的意见。

多年以后,新的足协领导上任,他孩子的补课老师也是我儿子的班主任,领导让他找一家民营研究机构,为中国足球做份一揽子的改革方案,结果阴错阳差地找到了我。抛开以后的“叉腰肌”那些事儿,我感觉这人还是真心要做事的。我想了想,推荐了天则经济所。

据说,我那俩同学,去了跟老谢谈得很是投缘。不过,看到国家队这些年的表现,估计也没啥用,这不,十二强还没打完,高洪波就下去了,急三火四地请来了里皮教练。

永远的哥们儿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二流人物,所以,平时没有出风头的烦恼。毕业论文是《城镇化的指标体系》,准备了好久,但答辩那天,师兄占的时间长了,答辩很快就过,后来看和导师们的照片,自己显得那么青涩。

我的专业是经济所的人口分析与预测,后分出来的人口所考虑留我,但我想去社科院经济所发展研究室,家成师兄也同意了,不过阴错阳差,我和同学彭哥一起去了体改所。

我的带头大哥是白南风,颇有侠风,只要本职工作做好,并不理会其他。那时社会片,主要是八七北大社会学那批,包括其光、楚君、小侯等。我们年龄相仿,趣向相近,没有非要只争朝夕的大志,有时踢踢小球即可。

刚进所里,大家都住在欣欣宾馆,男女老少都有,看到纪兰大姐一家其乐融融,我们都羡慕不已。后来搬家,一部分去了民族大学,一部分去了音乐学院,最终还是集中到了黄寺大街的人定湖北巷十一号。

那里原是中专,踢球场地不够,纵深几十米,打篮球还行。我们憋得够呛,抽空还是要踢,就用篮球架当门。我不知道其他运动如何,反正踢球跟吸鸦片差不多,很容易上瘾。开始踢小场,踢着踢着,队形基本就出来了。

除了北大的,还有行政一帮哥们儿,有个北京人玉波,踢过南开校队,速度、技术都没说的,一到大场,特别地好使。另外,人大的翔龙几个,也都是好手。

尤其是政法的老曾,那时体改所新来的应届毕业生,都得去贵州边远山区实习,所里的所谓海龙帮就是这么来的。这小子号称土匪,做人虽然一副绅士派头,但带球一蹚,无人可挡。我们哥儿几个的右路,煞是了得,打遍民院、音乐学院以及企业队,几乎没有输过。

老曾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最早来张刚的联络室,他比我们经商还早,干过好多行业,后来做了仙妮蕾德的塔尖。我出车祸后,找他请教,才皈依了净慧长老,所以,与其说是球友,不如说是师兄。

老曾走的那天,恰与傅彪同日,他俩还都是六三年的,我助念了两天,抢着买白玫瑰,一时京城告罄。后来在无助的时候,我还想过:要是老曾在就好了。有天,与晓龙兄提起这事,他很惊讶,说道:“不会吧,那小子一抬胳膊,俩人都按不住啊!怎么就走了呢?”

美好是不可触摸的

体改所搬离人大对面的胡同,新址人定湖北巷十一号,百废待兴,鼓励部分新进人员自主租房。彭哥关系广,通过一个成都老乡,联系到了音乐学院,租金不高,还有食堂。个别羡慕嫉妒的家伙酸溜溜地说:“住哪儿?哦……‘淫’乐学院啊。”

那时,中国院刚和中央院分家,搬来健翔桥外的苇子坑,基础设施都谈不上,跟八间房那会儿差不多。我们四个人两间房,同屋小侯北大的,河南人,属于闷骚型的,为人正派、踢球认真。

不管学校大小,踢球总是有的。果然在楼门口,有五六个家伙在遛球,看脚法一般,高校系队的水准。我是自来熟,上去与踢得最好的那人聊了起来。他叫阿峰,院学生会主席,云南人,搞音乐教育的。

阿峰比我还大两岁,不开玩笑不说话,和我一样,周末必须喝顿大酒。那时酒友还有老管、小何,以及中央美院的老王。老王是郓城人,媳妇是音乐硕士,同宿舍的总也不来学校,所以,他喝并快乐着。

我觉得,搞艺术的人都很简单,他们拿着饭盒,一边走一边唱,仿佛在回味老师上课的内容。我们踢完球,有时也唱,不是《一无所有》,就是《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阿峰有次喝酒时说:“学生们都觉得,你们唱歌的档次太低。”

夏天时,我们踢得较晚,有位姑娘总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若有所思。我们琢磨:看上谁了?阿峰一点也不客气,拉倒吧,人家马上到亚运会唱荷花仙子了,有心事而已。

我们踢来踢去的,阿峰把院队建起来了,我和小侯也算。第一个对手是前面靠四环的信息学院,记得我和阿峰一个屋一个屋地游说,总算把这帮理科男说动了,然后在附近一家工厂体育场开踢。阿峰打突前,进了俩球,牛得不行。

有一天,阿峰急三火四地来找我,原来他们艺术院校联赛,对阵美院。我速度快啊,就扮演了济光的角色,死盯一位老黑,那小子估计是非洲某国青年队的,把我晃蒙了。后来总结,我郁闷地一口干了,说道:“靠,我就奇了那个怪了,他手心怎么是白的呢?”

我那时的女友在师大,另外几位跟音院都有一段爱情故事,只有小侯修成正果,娶了阿峰的师妹,至今举案齐眉。有天,来了一个北大哥们儿,跟我们踢了一次,后来连着几天都来。蹭饭,不可能;爱踢球,也不像。

喝吧,他酒量很小,然后说了真话,他那天看到一个女孩背影,在夕阳下极其美好。过了几天搞课题,我跟他说,知道是谁了,钢琴班的……他却说:“算了,美好是不可触摸的。”

那时,我对经济改革抱有某种悲观情绪,曾改编过广告来福灵:“我们是害虫……”看到社会下海的风潮,很是有些心动,毕竟自己没有下过乡,有机会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1988年6月,我下决心去了海南经商。有天晚上,好多体改所和中国院的哥们儿为我饯行,喝了好多的酒。记不清哪个家伙说的:“你这一去,女朋友还不知道是谁的了!”结果,还真就不幸言中。记得院长李西安挽留了几次,叹息地说:“赚钱算怎么一回事?改革的人才难得啊!”

东郊椰林的夕阳

海南省是1988年5月1日从广东省分离出来,成为中国最大的特区。我那时在社会室负责一个课题,按南风的指示,为北京市写了一份社会分层报告,熬了几天几夜,完成后有好几万字。

身心疲惫之余,同学老曲找我:“去海南创业吗?”见我不知所以,又加了一句,“就当上山下乡吧。”我立马就答应了。因为我一直觉得搞研究不接地气,也非己所长,人生多些历练总是好的。另外,我俩是队友,不愁没球踢的。

6月30日,我下了飞机,在海南感觉跟蒸笼似的,后来知道是像桑拿。海口白天很热,但天天下午有太阳雨,并不难受。刚到了五六个人,还老出差,只剩我和大姐留守,财务、办公啥的,什么都干。公司在军区干休所租了三层小楼,民工搞得极脏,我们一点点把厕所、房间都收拾干净。

这几个月里,最难受的是没球踢,我下班后,偶尔跑去海南中学的运动场,那里人很多,分了十多拨,三对三,最多是五对五,我还纳闷儿呢:干吗不踢大场啊?踢球的全是孩子,说话根本听不懂,叽里咕噜的,也不欢迎大陆仔。还好也有大陆来的,我们自己踢,也跟他们踢。开始觉得赢那帮孩子跟玩儿似的,一交手可不同。那里是沙子地,跑不动、直打滑,倒是对手如鱼得水。

过了“十一”,中化总公司派来了一批干部,是来自人大、北大、广贸的研究生和本科生,都比我小一两岁。这下子可热闹了,从省水产公司下班后,我们自己做饭,或者出去喝酒、跳舞,还分两拨人:打桥牌、打麻将。

有次桥牌人不够,叫了打麻将的一人,老曲就问:“你打精确还是自然?”那小子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打混合。”大伙儿一听对啊,国际上高手还真有把两种结合起来玩的。上手没几下子,他就露馅儿了,赶紧溜之大吉。

这时候张罗踢球就方便了,中学那儿可以玩,海南还有家师范学院,场地更好,就是远点,其实那时整个海口市,还没现在一个区大。三角地对面有个红绿灯,嘿嘿,全省就这么一个。

海口的海鲜真好,比老家渤海湾的味道鲜,而且便宜。那时几百元是硬通货,哥儿几个都不差钱,你请我请的,打那啥还没有,但打架可以有。有回去,见前面一妞儿风姿绰约,打赌谁敢搭讪。一哥们儿拎着砖头就上去了:“小姐,这是您掉的吗?”

1989年,我想着回京考托福,出去留学算了。临走前,公司组织去了东郊椰林。在我的印象里,东郊椰林是海南最美的地方,椰树、鸟群、海浪、渔船。我们分成两队,在原始的海滩上呼啸来去,什么动作都可以有,倒钩太容易了,反正也摔不坏。

之后是大吃大喝,真正的饕餮盛宴,爽啊!大连一哥们儿学过点把式,提出摔跤比赛,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好几个。我看他那小体格还真没把他当回事,一交手,却是势均力敌。但他不是我们公司的,弟兄们都给我加油,助威声中,我把他按倒在地。

起身见霞光万道,只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我长啸一声,一脚把球踢向大海、踢进夕阳。

备考托福的日子

我拎包回京的时候,只有在人大当老师的哥们儿知道,一进门,他和一北京姑娘同居呢。我一下子傻眼了,便上楼找大学同学老贾,他毕业留在统计系教书,娶了人大的家属,他爱人见此情况,二话没说,收拾收拾就回娘家了。老贾没啥,但嫂子这份情谊让我感念一生!

我们这伙兄弟除了我,都是北大的,当初信誓旦旦留守祖国的大哥,一不小心,做了总指挥,抢先出去了。我们也考托福吧,哥儿几个以杰子的小黑屋为据点,一起复习、一起做饭,过起了抱团取暖的生活。

他们四个都有女朋友,我呢,女友回辽宁了,单位也被定性取缔了,真正的无牵无挂。每天下午,我准时去球场,和一帮学生踢球,后来认识一群人大家属,我们组成一队,一般的系队都踢不过我们。

杰子的媳妇叫小魔,大概指她有点魔魔怔怔,其实就是热心外向,她是北京物资学院毕业的,刚见面,杰子就让我猜,小魔是哪儿的人。我连说了五六个地儿,杰子急了:“就你最烦的那个。”我脱口而出:“上海啊!”小魔爱干净,见我臭烘烘回来,急忙轰去洗澡,然后摆上一桌亲手做的菜,边吃边聊。直到现在,我都没吃过比那更好吃的面筋,里面的肉丸子,香啊!

几个嫂子见我单着,都跟着瞎着急,小魔有个姐们儿绰号老猫,搞精神分析的,力大无比,可以把一男病人背到四楼。她们全都反对,理由是:这分析来分析去的,早晚你都得精神喽。于是此页翻过。

去海南前还有件事。我特别喜欢《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找人联系了作者。那位朔哥很痛快:版权可以授权,千字二十以下归我,高出部分归你们。我和晓明师兄是在作者政治学院家里谈的,出来后,我俩说:“丫真直接。”后来,我们给他安排了高校演讲,效果特别好。

1988年那会儿很狂躁,一是健哥的《一无所有》,二是朔哥的《我是流氓我怕谁》。小魔的父亲是《十月》副总编,我们又与朔哥联系了,他已经搞了海马俱乐部,委托一事,就不了了之了。

1996年,我和汤哥约小刚导演侃大山,他请来了朔哥助阵,不过,那晚大出风头的是汤哥,那俩还真说不过他。其间,我们总去北大,那会儿大家都很消沉,地球系有帮打桥牌的,没日没夜地玩儿,水平据说接近国家队。我和杰子经常换身衣服,去宿舍后面踢小场。

北大的球场条件是当时最好的,四周带网,不用四处捡球。但北大学生踢球太独,几乎没有传球的,就知道闷头自己带,进球特牛掰,遇到臭球就骂骂咧咧。也不是都这样,但我踢那十来回,差不多都这样。

成绩一出来,托福漏题,成绩取消、美元返还。我托福考了536分,申请的53家学校,没一家给我提供奖学金。我分别送到了机场的那几对,到现在都定居在了加拿大。

每每想起那段日子,都珍藏在了心灵的最柔软处。

求你了,千万别脱鞋

有位王哥与我缘分很深,看我没工作还傻玩,心里很急,经常找我去他家里改善一下。嫂子是北京人,对我特好,一般人去她家,都得脱鞋,唯独我不用,有次我不好意思,坚持要脱,两口子拦不住,都快急眼了。

某天同学聚会,我心怀感激,又说了这事。可能也是喝点酒,王哥说:“拉倒吧,那回你脱鞋来家,为了放味,大冬天开了门窗,结果你嫂子感冒了半个月。”后来她说:“算了,千万别让小滕脱鞋了,怎么说拖拖地也比感冒强啊!”

早在1988年,王哥就给我约过农信公司的一位总裁助理,谈工作问题。该公后来下海,做了不少大项目,其风格是单打独斗,自己坐飞机去谈,谈得差不多了,打电话叫来律师,签完协议,再去找会计师进场。那天,他和我聊了有半个小时,说现在进公司很难,最后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我们这帮人,过去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现在也能享别人享不了的福。”

农信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信托公司,下属公司很多,王哥当时在贸易公司做处长,见我出国无望,便把我拉去跑业务。反正我是一个人,所以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虽然辛苦,却也自得其乐。

贸易公司总部在北京国际俱乐部,我为了方便,有时晚餐也吃食堂。晚饭后,我发现他们十来个员工在踢小场,便凑过去看,渐渐熟了起来。后来,我背着球包放到公司,这么一踢,他们觉得不错,邀请我参加了球队。

财务佟哥是北京人,也爱踢球和喝酒,我们一起进了俱乐部队,周末了去找他的一帮朋友。记得有回和人打起来了,那就一起上吧,不光动手,还动了家伙,结果进了派出所,蹲到天亮。

那时叫《治安管理条例》,不像现在,不揣个百八十万元,你都不敢出手。而且男人打架斗殴,没几个记仇的,再见面了,拉拉手,一笑而过,继续踢球。我记得佟哥有个特点,下班回家,必须先睡觉,然后再吃饭啥的,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他这习惯改了没有。

国际俱乐部是涉外机构,待遇优厚,各种活动也多,每周都约球,或打小联赛,队里有个中场,脚头硬朗,控球又稳,是当然的核心,我打右前锋,身后是阿坤,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少给我喂球。

一次踢完洗澡,阿坤又开始八卦,说起东北角这块儿要扒了,日本人来了好几次,想盖一座建国门最牛的六星级酒店,但一直谈不拢。末了,忽然来了一句:“哥们儿,你们这么有钱,干脆接过去算了。”

我还真当回事了,专门找了国际俱乐部的副总大姐,她说:“行啊,对面不就是中信的巧克力大厦吗?”中信、农信差不多啊!我回去汇报,那时总经理是医保进出口公司退下来的,压根儿没理这茬儿。

前两年,我在国际俱乐部酒店张罗婚礼,遇到了阿坤,他带俩保安,估计是混上位了。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他说:“你看看这楼,哥们儿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啊!”

这是谁呀?

1994年的一个夏夜,从不失眠的我忽然辗转反侧起来,原因是白天公司表彰会,领导亲手将最高业务荣誉——金犁铧奖,颁给了我。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这个包金的玩意儿,我喝了多少酒、受过多少煎熬。

当时,我主要与各大领导打交道,还有各军种,他们的资金长期放在银行,低利率,也低风险。受托理财分两种:信托,保风险;委托,风险自负。而按照规定,这都得通过信托公司来完成。

1993年3月19日,我带了一张5000万元的汇票去海南,是航空结算中心的委托业务。在头等舱遇到一个老人,很厚道的样子,我们聊得挺好,他说是中组地方局的,还不是局长,我一听,还蛮同情的:混一辈子了……

临走时,他给我写了俩电话。我说:“您是张金景?”他微笑:“是全。”直到第二天看报纸,才知道人家职位不低。后来遵嘱寄《中国农民》杂志,那秘书笑得不行:“我们部长一提你就想笑。”

思考了一夜,我决定见好就收吧,第二天毅然提出辞职。老板自然不会同意,尤其是洪总。之前,我追随杨大哥筹备北京招行,他就给否了,还说除非给十亿元转会费。人家也乐了:正筹备呢,哪儿来的这种条件。

新来的领导其实挺烦我的,因为刚来大家为他接风时,他说认识不少大领导,有什么事尽管说。而做资金挺偏门的,一要安全、二要合规、三要效益,哪是上下嘴唇一碰那么简单。

后来在农信关闭时,这位老哥与我也成了好兄弟、好朋友。前些年他生病走了,我们很是怀念。

离开农信,我算是自由了,把酒给戒了,见天地找人踢球。我一哥们儿老吴,承包了奥体所有的足球场地,效益不好,见我成天泡在那儿,马上奉为上宾,给我介绍各路人马,开口就是:“这是滕处长,搞资金的。”

朋友李哥借我一辆老奔驰,劝我帮他融资炒股票。鉴于之前的教训,我坚决不干,说道:“行了,小克,要是做金融去哪儿不行,用得着到你那儿吗?这玩意儿风险太大,我可不想出事。”多年以后,李哥还真出事了,在里面待了好多年。一天在昆仑洗澡,我俩竟然不期而遇,拉着手聊起来没完,我依旧戏说:“亲家,你可头发全白了。”他说没事,然后介绍起各种项目,而我真的不感兴趣。

也巧了,当时旁边有个全身黝黑的人,很健硕的样子,被一群人围着,叽里呱啦谈项目。我觉得在澡堂子聊这些很怪异,问李哥这谁啊?李哥奇怪地看我一眼,回答说:“是你进去了,还是我进去了?那不是爬珠穆朗玛峰的那主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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