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阿拉伯世界的重要一天 | 京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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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5-11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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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报评论
叙利亚重返阿盟,最大的意义在于表明阿盟重新确认了叙利亚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可侵犯。▲5月7日在埃及开罗拍摄的阿拉伯国家联盟外长级特别会议现场。图/新华社
当地时间5月7日,在埃及首都开罗举行的阿拉伯国家联盟外长会议投票通过了一项决议草案,同意即日起恢复叙利亚的阿盟成员国资格。叙利亚是阿盟创始成员国。但在2011年3月叙利亚内战爆发后,阿盟中止了叙利亚的成员国资格,此外57个阿拉伯国家组织断绝了与叙利亚的关系,多个阿拉伯国家还关闭了驻叙使馆或降低了外交级别,叙利亚在阿拉伯世界一度似乎陷入了孤立。与如今阿盟外长会议投票同意叙利亚重返阿盟相比,过去十多年叙利亚的境遇可以说是恍如隔世。而这一切眼花缭乱的变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2012年—2017年叙利亚内战高峰时期,不仅以美国为首的“国际联盟”、俄罗斯、土耳其、伊朗等国均卷入其中,部分阿拉伯国家也未能置身事外。沙特等国就曾以伊朗向叙利亚阿萨德政府输送军火为由,购买了大批步兵武器提供给叙利亚反政府武装——这些武器部分是来自1990年代巴尔干战争的存货。但是,长达十几年的叙利亚内战除了造成数十万人死亡、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外,既没有给地区带来和平,也没有从根子上拔除活跃一时的“伊斯兰国”。到2021年,海湾阿拉伯国家和北非阿拉伯国家开始尝试与叙利亚修复关系。沙特王储本·萨勒曼这一年也一改初衷,表示不希望叙利亚政权更迭,“叙利亚作为阿拉伯兄弟国,应该与沙特阿拉伯亲近。”可以注意到,当时阿拉伯世界与叙接触的背景,和美国2021年从阿富汗仓皇撤军、叙利亚阿萨德政府在2018年后逐步恢复了地盘等一系列事件有关。但是,当时阿拉伯国家与叙利亚改善关系,还缺乏一个重要契机,即与地区主要的什叶派国家伊朗的关系还不确定。这个契机在今年3月沙特和伊朗在北京宣布恢复外交关系后出现了。随着沙特等国与伊朗关系融冰,阿拉伯国家与叙利亚这个“什叶派之弧”重要一环修复关系也就成了水到渠成之事。从这个角度说,中国调解乃至沙伊和解,是阿盟重新向叙利亚敞开大门的重要原因。▲5月7日在位于埃及开罗的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拍摄的叙利亚国旗。图/新华社
对于阿盟重新接纳叙利亚,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阿盟秘书长盖特就说:预计不少欧美国家对此决定“不会感到高兴”,但“这是阿拉伯国家独立自主的决定”。5月1日,约旦、沙特、伊拉克、埃及和叙利亚外交部长在约旦首都安曼举行会谈,商讨恢复叙利亚的阿盟成员国资格后,美国国务院副发言人帕特尔5月3日就公开表示,美国“不会与阿萨德政权实现关系正常化,我们也不支持其他国家与大马士革实现关系正常化”。5月7日阿盟重新接纳叙利亚后,美国对此提出了“批评”,并质疑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是否有意愿解决叙利亚内部危机。有趣的是,在看到难以阻止叙利亚重返阿盟后,美国还“敦促”阿拉伯国家在与阿萨德的接触中“换取一些回报”。相比之下,美国媒体的评论倒是更坦率一些。彭博社认为,阿盟“无视美国”的决定反映了华盛顿在石油输出地区的影响力减弱。《华尔街日报》稍早一些的评论称,“美国在又一个中东局势重大进展中再当旁观者”。▲5月3日,伊朗总统易卜拉欣·莱希(中)抵达叙利亚大马士革国际机场时与叙方人员握手。这是2010年9月以来伊朗总统首次访问叙利亚。图/新华社
叙利亚重返阿盟,最大的意义在于表明阿盟重新确认了叙利亚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可侵犯。这个原则在过去十多年一度遭遇了严重挑战。同时,叙利亚重返阿拉盟,还为阿盟国家团结合作,帮助解决叙利亚政治危机和经济危机创造了更多的可能性。但也要看到,当下解决叙利亚危机还有许多难以克服的挑战。比如,并非所有阿盟成员国接受叙利亚重返阿盟。此次开罗阿盟外长会议,是13个到会的成员国外长一致投票同意叙利亚重返阿盟的,还有一些成员国并未参会。这些国家与叙利亚的外交关系也未恢复,其中包括卡塔尔和科威特。其实,即便阿盟就修复与叙利亚的关系达成了一致,对于叙利亚危机中需要解决的一些重大问题恐怕也无能为力。比如,美国在叙东北部地区反政府武装“叙利亚民主军”控制区内仍部署有驻军;美国2019年实施的对叙利亚全面制裁的《凯撒法案》,对今年2月地震后国际社会对叙利亚的援助制造了极大障碍。美军从阿富汗撤军后,拜登曾表示:靠军事力量推翻政权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美国《外交》杂志也曾刊文认为,美国现在已放弃了推翻阿萨德政府的尝试。但毫无疑问,美国对于阿拉伯世界和解大潮涌动、美国话语权下降是不情愿的。特别是当这股大潮被视作大国博弈的组成部分的时候。因此,叙利亚重返国际社会,或许也是美国酝酿其他干预手段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