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这件衣服试试看……还有这件……”凌晨4点过的成都九龙广场3楼正是最忙的时候，只有1平方米大的站台上，穿版模特“表妹”不停地穿脱着各式各样的当季新款衣服，“为了搭配效果好，我经常要穿高跟鞋，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磨出茧、起水泡都是常有的事情。”天府早报记者近日调查发现，像“表妹”这样的穿版模特在九龙广场有上百名，她们不仅要颜值高、身材好，还要特别勤奋有毅力。“每天凌晨4点上班，有时候要上到中午，每个月只有1天调休。”一位店铺老板如是说。
4月10日凌晨3：30，九龙广场虽然没有白天的喧闹，但门口已经守候了不少来进货的批发商，而此时商场里不少店铺也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挂衣服、分货、摆货，不到4点，九龙广场三楼“她一族”女装店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表妹”是这家女装店的穿版模特，每天凌晨就来到店里做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白色的T恤、牛仔裤、小白鞋，没有开始穿版工作之前“表妹”穿得很简单。
凌晨4:30，商场里渐渐喧闹起来，批发商陆陆续续进来开始在各家店铺挑选衣服，一转眼的功夫，“表妹”换上高跟鞋和一条收腰牛仔连衣裙，将一个一平米的小站台移到店铺门口，踩着高跟鞋站了上去。
高台上，“表妹”化着淡妆，不一会儿她脱下刚刚穿上的牛仔连衣裙，身上只剩下了黑色裹胸和短裤。随后，她套上一件暗红色的碎花连衣裙在动感的音乐节奏中轻轻转一圈后，迅速脱下又穿上一旁递上来的牛仔裤，配上白色印花T恤，套上一件休闲外套，而完成这一过程只需要10秒。
一旁的销售员拿着话筒快速介绍着每套衣服的特点，“这件我要了”，“表妹”一个转身，台下的许多买家们都看上了他刚刚试穿的衣服。
台下这些围着“表妹”争着让她试穿衣服的买家们大多是批发商，每个人手里拖着一个或者两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表妹”试穿的每一套衣服，看着合适的就立马下单。为了搭配效果好，“表妹”经常要穿高跟鞋，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磨出茧、起水泡都是常有的事情。
“穿版模特就是给批发商试穿衣服，让买家能更直观地看见各种衣服款式的试穿效果。”在九龙广场，尤其是潮流女装店的卖家都采用这种方式来销售衣服，一位店老板告诉记者，一层大约有300家店铺，大一点的店铺有20多平米，会招聘两三个穿版模特。
郑萍是“她一族”女装店的老板，大约30平米的店铺里塞满了上百种款式的衣服。她说，穿版模特不止吸引眼球，而且更能直观地给买家展示服饰的上身效果。
在九龙广场里，一些店家在穿版模特现场试衣的同时还进行网络直播，让线上的买家也能够直观地看到效果。郑萍介绍说店里现在有10名模特，都是通过应聘招来的，“模特的形象比较重要，身高在1.65米左右最佳，身材要好，虽然不像国际名模那样高的要求，但气质很重要，顾客订不订货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模特把衣服穿上身展示的效果好不好。”
郑萍透露说，来应聘的模特从十八九岁到三十来岁的都有，“目前店里最小的模特是1995年生的，等到秋冬旺季的时候，店里还会再招一些模特，因为秋冬的时间更长一些，而春夏较短。”
郑萍说，“穿版模特这个职业在年轻女孩的眼中比较时尚，形象也比较好，每天都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很美的职业，大家都很喜欢，正是因为在这样她们才能够坚持每天凌晨四点上班。”
凌晨起床 一天试穿上百套衣服“表妹”接触穿版模特这个职业已经有十年了，“衣服挂在衣架上是看不出版型的，只有上身试了才能看出效果，顾客才能在心里对衣服的版型款式有个大概的判断。”
批发商会在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就赶到九龙广场，看穿版模特试穿衣服，再决定进货的款式，为了满足顾客们的需求，凌晨3点“表妹”和同事们就要起床，洗漱、化妆，在4点以前就要赶到档口，拆货、分款进行一天的准备工作。
“尤其是每周六和周二是九龙广场最热闹的时候，大部分批发商会在这两天来进货，这两天也就成了穿版模特们最累最忙的时候，从凌晨四点要忙到接近中午，换衣服时必须要频率很快，要不停地为顾客穿新款，不停地搭配穿给客人看，最快的三五秒就能换好一件。”郑萍说，“因为是做批发的，如果看不到上身效果，顾客很难决定买不买，有时候一个模特一上午试穿的衣服得有上百件。”
像“表妹”这样的穿版模特在九龙广场有上百名，她们不仅要颜值高，还要特别勤奋有毅力。几乎每天都是凌晨起床，在别人都还在睡梦中时，她们就已经在去上班的路上了，对于她们来说也是没有周末的，“每个月只有一天的调休时间，还要在店铺不忙的情况下提前请假。”郑萍说之前店里来了不少穿版模特，也是冲着高薪资来应聘的，可坚持下来的没有几个人，很多来了没几天就走了，说适应不了凌晨起床的工作时间，但也还是有坚持了七八年一直干下来的，“表妹”就算是穿版模特里面的老员工了。
郑萍告诉记者，穿版模特一个月下来收入大多都能过万，“收入可以媲美白领了吧，相比同年龄段的上班族来说穿版模特的待遇还是比较丰厚的，一年下来有15-20万元的收入，这也是她们辛苦应该得的。”
在做穿版模特这份工作以前，“表妹”在外地做过酒店管理、销售人员，后来想回到家人身边，这才回到成都，“我的学历不太高，想找到合适的工作还是比较困难的，后来就去做了穿版模特，最初这份工作吸引我的是比较高的薪资，也没想过辛不辛苦。”她说，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很累，周围的许多朋友也不能理解怎么能每天坚持起那么早，“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女性都是爱美的，这份工作每天都可以穿许多不同款式的新衣服，也是很安逸的。”
“站到台上试衣服也是一份工作，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没什么好尴尬的。”“表妹”觉得现在的社会都很开放了，关键还是看自己怎么想，回想起第一次上台换装的时候自己也有些紧张，“当着这么多人换衣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就不会了。就当自己是来泡温泉的就好了，泡温泉大家不都穿泳衣吗，这样想就没什么了，再加上卖场里九成以上的顾客都是女性，这样其实就还好了。”
如今，“表妹”的家人都很认可她的工作，“亏欠最大的就是孩子了，陪伴他的时间太少了，好在他现在长大了也能理解我了，还是很欣慰的，我们这个工作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其实背后也很心酸的。”
做穿版模特已经十年的“表妹”现在也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除了穿版外也有了一批固定的批发商，会定时找她拿货。“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在这个行业做得更好，得到大家的认可，既然做了就要好好做。”
对于未来的生活，“表妹”说过几年了等孩子大一些，再攒一点积蓄，“想开一家自己的服装零售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天府早报记者 冯浕 摄影 李国东 实习生 徐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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