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就本质而言,是一个关于幸存者的游戏。对企业家来说,失败是职业生涯的一部分。这是一件让人遗憾,但不可耻的事情。——吴晓波
文/秦风 制表/梁晓
站在2018年的尾巴,回望这一年,上市与破发齐飞,融资与裁员并存。
一级市场没钱了,二级市场愈发热闹,搞得“港交所的锣都不够用了”。据清科研究中心统计,2018年上半年募资总额约为3800亿元,比去年同期少了一半多,出现断崖式下跌。截至12月18日,共有209家公司在香港上市,其中超7成新股破发,小米、美团点评、海底捞都没逃过。
海外市场也不太平,赴美上市的爱奇艺、腾讯音乐同样没打破“破发魔咒”;这一年,五大科技股(Facebook、亚马逊、苹果、Netflix和Google母公司Alphabet)较今年最高点已累计跌掉“一个苹果”。反观国内,BAT的市值较今年最高点,跌幅也均超过30%,京东更是一度跌掉六成,近400亿美元。
阴云笼罩下,中小创业公司的生存状态可想而知。据美国调研机构CB Insights统计,中国独角兽企业的平均孵化周期仅6年,低于全球平均数值7年,但中小企业的平均寿命仅为3年,大型企业的平均寿命仅为8年。停业、破产、跑路……2018年,它们还是倒下了。
“真正的难题不是拥有伟大的梦想,而是你在半夜一身冷汗地惊醒时发现,梦想变成了一场噩梦。”——《创业维艰》
在这份“死亡名单”里,不乏明星创业公司,最短的只运营了4个月。创业让他从富二代成为负二代,町町单车创始人丁伟在接受亿欧视也采访时感慨道,“创业不是九死一生,是九百死而有一生”。
说到共享单车,这个被无数创业者追逐的风口,到了2018年,吹不动了。曾经杀出重围的双巨头,也在这一年有了不同的命运,80后胡玮炜体面离开,90后戴威跪着求生。一个战壕里的共享兄弟们,共享汽车、共享充电宝、共享按摩椅、共享雨伞、共享篮球……日子同样不好过。
比共享经济更为“惨烈”的当属P2P网贷。从今年6月起,从唐小僧开始,联璧金融、善林金融、牛板金……一个月左右,就有上百家平台先后爆雷,甚至雷倒了邻家便利店,一时间人心惶惶。据网贷之家统计,截至2018年10月底,累计停业及问题平台已达5190家,当月P2P网贷行业成交量为1022.67亿元,环比下降7.65%,同比下降53.17%。
与此同时,币圈也经历了魔幻的一年,有人割完韭菜撤了,有人成了韭菜被割。据市场公开数据显示,自2017年12月17日创下历史峰值以来, 比特币市场价格一年多来累计下挫逾80%。当币圈的泡沫被刺破,区块链作为技术的真正价值才能得以显现。
这一年,如果你的公司在北上广,大概率在休息处都会看到无人货架。据亿欧智库统计,从2016年至今,约有30多个玩家入局,共获超过25亿元融资。从今年年初开始,不断有裁员、倒闭的消息被曝出,即使“有人撑腰”的猩便利、便利蜂等也不能置身事外。无人货架开始退烧,转眼间,社区团购、社交电商成了新的资本宠儿。
资本寒冬下,逆周期的教育行业,经历了“420草案”、“810送审稿”、“学前新规”,这一年也是冰火两重天。今年10月,理优1对1被曝费用无法退还,在此之前,学霸1对1也出现财务危机。
同样是在10月,24小时内6家在线教育公司宣布完成新一轮融资,总额超3亿元。桃李资本发布的《2018上半年教育行业融资并购报告》显示,截至5月20日,今年上半年在线教育领域已完成融资182起,披露金额的融资总额达152.73亿元,两项数据均远超去年同期。
在资本市场上,教育行业也迎来了时隔8年的第二波上市潮。据亿欧统计,2018年在港股上市的教育企业有7家,美股有5家,但整体表现并不理想,股价无一例外出现了下跌。仅港股市场,就跌掉了近百亿。
“今天的公司估计有40%在10年后不会存在。要么成长,要么消失,你必须有勇气去改变。”——约翰·钱伯斯
10月15日,拥有132年历史的零售业鼻祖西尔斯申请破产保护,8万人面临失业。从2010年以来,庞然大物西尔斯就一直无法摆脱亏损。“那些举步维艰或已破产的零售商,都是因为自身无能,他们缺乏了解客户需求和环境变化的能力。”沃顿商学院运营、信息和决策学教授加里诺这样评价西尔斯的衰落。
要么成长,要么消失。为了应对时代的变化与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一年,BAT、TMD纷纷磨刀霍霍向自己。
“没有梦想”的腾讯,在国庆小长假前一天,开始反击,时隔六年,宣布了第三次大规模组织架构调整。拥抱产业互联网的腾讯,开启了下一个20年的新起点;
11月26日,阿里云升级为阿里云智能;天猫升级为“大天猫”,形成天猫事业群、天猫超市事业群、天猫进出口事业部三大板块;
12月18日,百度也吹响了决战AI的号角:ABC智能云事业部升级为智能云事业群组(ACG),同时承载人工智能To B业务和云业务;搜索公司及各BG的运维、基础架构和集团级共享平台整合至基础技术体系(TG);
12月21日,水逆的京东宣布调整组织架构,成立3C电子及消费品零售事业群、时尚居家平台事业群、生活服务事业群,成立拼购事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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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to C到to B,从消费互联网到产业互联网,人口红利消失、流量成本加剧,我们所处的时代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在陈春花教授看来,这种根本性的变化,主要体现个三个方面:信息越来越复杂化、价值越来越多元化、组织变得越来越网络化。对企业来说,改变才是组织最大的资产。
“只要创业者活着、不放弃,创业就不会失败。”——徐小平
关于创业失败,我们能总结出诸多原因,比如错过了风口、商业模式不清晰、缺乏资金等,总结起来无非是方向错了、人没找对、钱烧光了,而这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
找人:合格的CEO要花一半的时间去找人
对创业公司来说,核心团队尤为重要。马云有“十八罗汉”,马化腾有“五虎将”,雷军有“八大金刚”,王兴也有穆荣均、王慧文这样的左膀右臂,创业路上,他们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阿里巴巴从成立之初到拥有500人规模,马云都会亲自面试;雷军为了找到合适的硬件工程师,能连续打90多个电话。
一个合格的CEO要花一半的时间去找人,阿里巴巴CEO张勇每年都会问自己两个问题,其中第一个就是今年为集团找了哪几个人。卫哲也建议,“创业者在创业规模并不大的时候,不要轻易下放招聘权。”
用人:从“做事用人”到“用人做事”
从“做事用人”到“用人做事”,这是2012年双11前夜,马云送给张勇的八个字。人不够用或者能用的人不多,这应该的大多数创业公司都会遇到的问题,是优秀的人太少了吗?也不尽然,身边也有这样的人,明明履历光鲜可招进来还是觉得“不好用”。招到了人,还要考虑如何用人,如何排兵布阵,这才是走向管理者的关键一步。
宁高宁说,“70%的企业经理人是天生的,30%是培养出来的”。为了淘到这30%的金,管理者需要善于“从后排把人往前拨”,不拘一格降人才,而这需要一套完善的组织体系来保障。
“砍人”:冬天越冷,小白兔越留不得
在湖畔大学第三届的第一课上,马云就讲到:小公司的成败在于你聘请什么样的人,大公司的成败在于你开除什么样的人。大公司里有很多小白兔,不干活,慢慢会传染更多的人。
在阿里巴巴的人才盘点中,通常会把员工分成“明星、瘦狗、野狗、牛和小白兔”五类。小白兔员工是指那些工作态度不错,价值观也匹配,但个人能力和业绩却不行的一类人。周鸿祎甚至在微博上公开表示,要求人力资源部门要定期清理小白兔员工,否则就会发生死海效应。
“创业真的很孤独,你会面临很多困难。最崩溃的是你不知道该跟谁倾诉,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你告诉员工,员工会丧失斗志;你跟家人说,家人会劝你干脆别这么累;你反映给投资人,投资人早吓跑了。”——傅盛
据统计,中国创业者的平均年龄,已经到了24.67岁。年初,80后创业者茅侃侃的离开,让人们在震惊惋惜之余,再次关注到创业者这个“高危”职业。
初创企业的失败率会持续保持在高位,这是现实。但失败最不需要的是同情,面对源源不断的压力,创业者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约翰·钱伯斯在《Connecting the Dots: Lessons for Leadership in a Startup World》一书中,分享了自己抗压的经验。
六岁那年,和爸爸去钓鱼,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成功脱险后,爸爸说:“当你掉进急流时,如果你试图逆流游泳,你会有溺水的危险。如果你恐慌,你也有溺水的危险。你要做的是——必须顺应潮流,寻找机会走出水面,然后学会如何拯救自己。”
成为伟大的领导者之前,总有一次濒临死亡的经历。最后,创业无悔,体面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