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原处处垂杨柳,一路青青到永城。”
明朝诗人李先芳从商丘至永城,咏此诗句。
永城是什么地方?
“五年水灾毁多城,唯有马甫是永城。”
隋大业六年隋炀帝杨广曾在此地留下足迹,有感而发,金口玉言,遂得“永城”之名。
亦有过犬丘、酇县、马甫城之称,当然已是旧称。
周始迄今,隋封永城,汉兴之地,能源之城。
汉兴之地,说的是大汉天子刘邦在芒山斩蛇起义,建立汉室天下,至今留有刘邦斩蛇碑,数代汉王长眠此间,考古发现的金缕玉衣为中华瑰宝。
有人说,来永城不到芒山走一走,简直都不好意思说到过永城。
但是见了芒山,不拜会一下这里特殊的人群,也必是人生憾事。
永城“黑白经济”名声在外,所以素称能源之城。
“黑”指煤炭,“白”指面粉。
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们国家耕读传承,上下五千年文明,对于面粉的了解,耳熟能详,但是对于黑色能源煤炭,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也许是黑金、矿难、煤老板,或者是雾霾元凶、地貌杀手——无数负面消息扑面而来。
可是来永城,如果你不懂煤矿,便与永城人少了一项共同语言。
是的,煤矿开采有各种各样的弊端,时代在飞速前进,科技在飞速发展,也许有一天会被取代,但是目前却是不可或缺的能源,至少是永城大部分家庭赖以谋生的行业。
永城的白天,远没有夜晚热闹。
因为大部分白天,永城的男人们深在地底矿井与远古岩石为伍,没有空闲陪同在家的亲人。
夜晚他们下班回家,月圆人团圆,携家带口走街串巷,城市才热闹起来。
他们注定是一群与黑色为伍的人群。
白天不是在沉睡解除疲乏,就是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挥汗如雨,更不用说夜晚的披星戴月。
他们生产的是黑色的煤炭,他们的身躯沾染终年洗刷不掉的煤尘。
他们最动人心的,是升出矿井那一刻,纵然满面煤灰,却牙齿洁白、眼睛闪亮、笑容璀璨,劳动者是最美丽的,那一刻的轻松与欢愉,无与伦比。
一支烟,或一杯小酒,就可以忘记一天的疲劳,很快乐。
这是每位永城人都能轻易想象到的面孔。
如果你来到永城,你会惊奇的发现,永城大街上,三人行,必有一矿工。
你不在永城,也许不了解永城人。
哪怕不是永城人,只要长住永城,那么便很难与矿工划清界限。
要么自己是矿工,要么自己老公或老婆是矿工。
父母不是矿工,叔伯或将有一名。
不然还有兄弟姐妹朋友同学再或者七大姑八大姨,他们总有一人能成功令你与煤矿扯上关系。
永城原有葛店煤矿、新庄煤矿、刘河煤矿、薛湖煤矿、车集煤矿、城郊煤矿、顺河煤矿、陈四楼煤矿、新桥煤矿九对矿井,分属神火集团与永煤集团管辖,但是2016年10月份葛店煤矿资源枯竭走完最后一程,成为永城投产最早的矿井,也是关闭最早的矿井。纵然如此,永城煤矿从业人员仍数以万计。
2015年至今,煤价浮沉,煤海的故事也跌宕起伏,无论旁观还是置身其中,当浮一大白。
如果你来永城,不懂煤矿,不认识一两名煤矿人,是没酒喝的。
永城人最好客,矿工尤甚。
哪怕天再晚,身体再疲劳,有朋自远方来,不醉不休。
煤矿人纵无好酒量,舍命陪君子,不亦乐乎。
错过煤矿人,那么,做客永城,也只是空走一趟芒山,并没有领略永城的真髓,真正之遗憾。
记得一句话,永城最著名的不是芒山,是矿山,特产是煤炭,特点是接踵而至结伴而行的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