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了篇《什么首富、强人?无非是工具棋子,时候一到都成弃子》,读者们十分好奇:一个村支书,是怎样挣下据说百亿的财富?1000多人的村子,在96年如何能欠下3000多万巨债?
大家想听故事,我就把我所知的随便讲讲。毕竟我不是村里的,有些来自于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还望各位海涵。更懂内情的也欢迎在评论区补充。
井岗村虽是郊区,却四面被武昌区包围。北有武昌火车站,南有南湖机场,东边是机务段客车段,西边是巡司河,3条铁路线从村子中间穿越。身处这样的黄金宝地,村民们照说是个个都捧着金饭碗。
但是,1996年,1000多村民的井岗村,却欠下3000多万外债,平均每人3万。
这笔债务有多大呢?我1997年在井岗村旁边的南湖花园买下了我的第一套住房,花园小区,三室两厅,房价只要7.8万(加上各种搭车收费也只要9.75万),不是单价,是总价。
也就是说,井岗村民每户外债倒欠1~2套房子。这么多的钱,按种菜来算,大概20年才还得清;按搬运来算,也得8年10年才还得清。
没错,当时井岗村的村民,主要从事种菜和搬运,做了楼房的,挤出三两间房,每个月150块出租。大家日子不好过,却眼睁睁看着村干部家家做楼房买货车,气不打一处来,就闹闹闹着重新换届选举。结果总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
大概从1985年前后,村里陆陆续续办了不少企业,有养猪场、竹编厂、农具厂、塑料厂、家具厂、灯饰厂、床单厂、建筑队等,林林总总30来个。那时候国家鼓励乡镇企业,不少能人因此成了万元户,井岗村也出了好几个。穷庙富方丈,村集体的投入大都打了水漂,不仅很难分到红,还时不时要借钱发工资,每年赤字不断增加,没几个人对村集体还有信心。
到了90年代初,区政府鼓励各村成立集团公司,将所属村办企业统管起来,两块牌子一套人马。井岗村因此成立了武汉江夏集团有限公司,世居村民每户出田出钱入股,成为股东,村里则每年分红。事实上,不管是赚是亏,每年都必须分红,而且逐年还要增长。不这么干,老百姓不答应,书记主任也干不下去。
1993年,村委会北面的砂石小路晒湖路要拓宽,改造成6车道的南湖北路(后改名为雄楚大街)。井岗村身为地头蛇,自然拿下了不少土石方工程,于是就贷款买了不少渣土车和挖机。村湾里的几大家族,熊、沈、张、黄、魏、彭,迅速将渣土车和挖机分配一空,分别承包了不同路段的工程。
到1995年底,南湖北路竣工的时候,村集体不但没赚到一分钱,反而还赔上了道路两边的集体土地(被征用),另加3000多万的贷款。
1996年,正值第二次大裁军前夕,在部队服役了18年的发哥决定转业回乡,参加经济建设。以他的资历和职务,到区政府谋个位置不在话下,但全村人都期望见过世面的发哥,能回村带领他们致富。
据说发哥当年提了3个要求,一是凡事我说了算(以前村委会主任和书记总是不和),村集体财务一支笔;二是政企分离,集团公司要去工商局注册,一切按照公司法来办;三是各家各户侵占的村里财产,各种货车渣土车挖机啥的,要么立即还回来,要么掏钱买下来。
各大家族为此扯了半年的皮,最后才一致同意发哥的全部3条要求。发哥在当年9月走马上任村支书兼集团公司董事长,那一年他已经35岁了,算大器晚成。
发哥在上任时发出豪言壮语:“我将用3年时间实现村集体收入3000万,如若未完成,我黄大发自动下课!”
发哥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是关停了除建筑队外几乎所有的村办企业。问负责人你要不要,要的话白菜价卖给你,从此自负盈亏;不要的话,立即关门,里面的东西当废品卖了。用他的话说:这样的黄金宝地,哪怕收租子,也比办企业强。
井岗村原有8个湾子:檀门口、相国寺、长虹桥、虾湖垸、夏家村、袁家墩、张黄湾和沈家湾。发哥在在长虹桥、江宏新村和张黄新村进行规划,重新划分宅基地,并寻求区、市两级领导的支持,让村民不论贫富都能得到银行贷款支持,盖起了4~5层小楼。
仅仅一年时间,原本从事各行各业的村民,现在统一成了包租婆+小卖部老板+江宏集团职工。新村建设带来了如潮的外来租户,村民们的家庭收入当年就翻了好几倍。
值得一提的是,在背负巨额外债的情况下,取得这样的成绩殊为不易。发哥在相国寺东边建了江宏别墅,树木掩映下的28栋别墅,全部都送了人。据说,2020年落马的那位武铁公安局副局长,就拥有其中一栋。
这些交易在当年普遍存在,但世事难料,后来持续反腐,倒查20年,让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最终被扒了出来。常在河边终湿鞋,走多夜路必见鬼。
发哥再接再厉,利用拆除旧居后的土地,新建起了农贸、水产、建材、二手电器等4个市场,加上原有的生鲜市场,这些市场的摊位对外发租,开业伊始就被一抢而空,成了村集体的现金奶牛。
在大拆大建中,发哥刻意保留的建筑队起了大作用。初期,他亲自挂帅督阵,按照军事化管理方法,抓质量,抓工期,把这支原本懒懒散散的村建筑队打造成了施工铁军。日后它获得荣誉无数,成了发哥重要的支柱企业诚功建工。
三年下来,发哥实现了他上任时的誓言。井岗村不仅还清了全部外债,村民股东都领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分红,退休老人每年发1000元,学生考上高中奖2000元,过年每家每户发冰箱大彩电。
到现在,井岗村的退休老人每月能拿2200元,过年有1万元的慰问金,每名村民每年都有3~4万的股东分红,各家各户房租收入10万左右。
发哥本人,也作为致富带头人、成功企业家,获得了数不清的荣誉。
带领村民致富的发哥,显然具备前任们没有的远见卓识,能力格局更是天壤之别。
屠龙少年故事的前半部虽然励志,但是,如果内心没有节制贪婪的力量,终究会变成恶龙。彼时也,越有远见,能力越强,格局越大,反而为害更烈。
2000年对于发哥来说,是个关键年份。这一年,他将江夏集团更名为江宏集团,又陆续成立了成功建工、成功房地产、江宏实业等个人合资的企业,开始了他自己的搞钱之旅。
发哥在房地产领域的第一个楼盘叫颐和苑,紧挨着深宝安的康乐苑,给人的感觉与宁静苑、温馨苑、祥和苑、康乐苑是亲兄弟似的。那时候还不存在小产权房之别,直接就当商品房卖,每平方比康乐苑便宜200元。要知道,康乐苑的售价只有900元/平米。
即使如此,在自家菜地上,自家建筑队盖房子,这个价格还是如他的名字一样:大发!
发哥乘胜追击,在颐和苑以北,拆除了虾湖垸的旧村湾,建起了江宏花园,ABC三个区建下来,建筑外形已经抛开了颐和苑的恶俗,颇有几分格调。
接着是南李路两边的成功花园A区、B区,晒湖涵洞旁的景虹花园,雄楚大街南边的相国花园(现027社区),丁字桥路的沈家湾花园小区,丁字桥南路的佳和云居。这些小区一个比一个漂亮,价格优惠,建筑质量好,从不烂尾,还不拖欠农民工工资。
发哥善于借势,他敏锐地察觉到土地作为金饭碗的变现途径,既勤劳又朴实,学习能力强,出道如此顺当绝非偶然。
到2005年,发哥的个人财富据说已有10亿之多,被公认为洪山区首富。
这一年,兰世立以20亿身家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第70名,成为湖北首富。
在一次酒席上,有人提到兰世立上榜的新闻,发哥的兄弟们对兰嗤之以鼻,众人望向发哥。只见发哥含笑不语,缓缓地竖起左手小指。
事后看来,倘若发哥此时收手,则是名利双收,人间龙凤。从此隐退江湖,广置香港上海房产商铺,从此扶摇直上,与吴光正家族比肩,福荫后代,岂不快哉?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烈火烹油时,又有几人识得进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才是世间常态。
虽然深得村民拥护,但各大家族并非都是对发哥言听计从,他们各有各的利益、队伍和势力范围。发哥看起来平和淡定,不像个狠人,但他却十分善于协调关系。
知情人讲过一则故事:有一次村委会上,发哥的提议遭到了主任的质疑,一时间会议陷入尴尬。发哥也不恼怒,笑嘻嘻地说改天再议。第二天,发哥拉着主任去了汉阳的奔驰4S店,当场自掏腰包全款送了主任一台大S。数日后再议,轻松全票通过。
至于各大家族,发哥同样慷慨。一是每个开发项目都会拉上利益相关方,大家一起发财;二是发哥围绕着江宏集团和诚功建工,构建了拆迁、土地整理、开发、建设、物业管理、商业运营于一体的全产业链,这些新增的利益和几大市场一起,被发哥巧妙而又平衡地分给了各大家族话事人。
福兮祸所依。讲义气的发哥,草蛇灰线之下,正在编织一张黑社会的大网,身在局中的他却并不自知。
他更没想到的是,此刻,他已经为自己的覆灭暗中埋下了伏笔。
对于村民,发哥更是毫不含糊。
发哥非常舍得为社区基础设施大手笔投资,井岗村三大社区早在2003年前后,就已经配套齐全,包含路灯、给排水、电信、休闲广场、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停车场、集贸市场、治安室以及绿化等。在20年后的今天,也比大部分村的条件还好!
发哥20年前就陆续组织全体村民出国旅游,新马泰、港日韩基本上跑了个遍。据说,团费村里出,但发哥自掏腰包请村民吃海鲜大餐,送金首饰。
村民眼里的发哥,简直就是劳模。经常一大早就在村里转一大圈,哪里路灯坏了,路面破损,麻将馆扰民,垃圾桶不够,他都要找管事的人进行安排。
俗话说:家大业大。发哥成了全村人的主心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离不开他。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提醒他:家业越大,业力越大!
对村民大方又义气的发哥,对于商业机会的感觉非常敏锐,出手敏捷,一击而中。
2006年,武锅厂区土地整体出让,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百瑞景。在厂区尚未腾空时,发哥团队迅速抢占了长达数百米的铁路专用线,短短20天就在沈家湾和涂家岭建成了大几千平米的商业门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招租并开始营业。
等到百瑞景开发商和市、区规划部门反应过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最后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发哥团队几乎以零成本,喜提2头现金奶牛。
2007年,金地格林小城和水域天际均开盘热销,发哥团队深受启发,盯上了它们之间的一大片南湖湖面。从此,每天夜里几十台渣土车轰轰烈烈地填湖,华锦花园、都市桃源、水域天际、风华天城等小区完全弥漫在黄沙中。
雪花般的举报投诉,报刊电视的监督问政,都没能阻碍渣土车的轰鸣。整整填了一年半,偌大的湖面变成了平地。现在这里是建面80多万方的武昌府,及其配套的佰港城、花样商业街,是南湖片区最热闹的中心。
而南湖的岸线,则退到2公里以外。以至于新来的年轻人不解地问:隔南湖十万八千里,怎么会叫南湖花园的名字?
2008年,武汉理工大学南湖校区启用,首期超过5000名学生入住。尽管岭南路对面的张黄新村有大把商业门面,发哥团队依然发现了商机。几乎是一夜之间,紧挨着武汉理工大学宿舍区围墙,建起了长达500米的简易平房,同样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招租并开始营业。
发哥团队又喜提1头现金奶牛。这排门面成了大学生们的堕落街,租金可观,直到去年底万科新领地即将交房,岭南路拓宽改造,这排门面才完成了它们14年的使命。
与此同时,阳光上城、光谷8号、彩虹郡、中南SOHO、虹桥花园别墅、三鸿家园、诚功新时代等小区拔地而起,这些项目扩散到江南各区。以至于有段子说:我在武昌一天看了10个项目,其中8个都是发哥的。
时来天地皆同力,谁肯顺风收船帆?发哥何曾想,他的人生危机,正是始于风头最劲的时候。
发哥的利益太多,发哥的利益太大,根本不用盘剥本地村民,根本不需要骚扰周边居民,发哥就完成了惊人的原始积累。
发哥大发了之后,成了各村领导们的偶像和目标。他的影响力从井岗村,辐射到洪山乡,辐射到洪山区,乃至武昌区、东湖高新。
穿村而过的铁路线,把武昌区南湖花园城封锁成“鳝鱼篓子”,10万市民出行受阻。平交改立交的晒湖双涵洞,虽说是武昌区出钱,但一半的力却是发哥出的,也就只有他在武汉铁路局那里有这个面子去协调。
一事不烦二主。后来修建岭南路涵洞时,多次沟通无果,还是发哥出马搞定。甚至丁字桥路跨铁路高架桥,城投集团花了6年时间协调不成,最后也是发哥从中斡旋才得以建成。
邻近的洪山村、幸福村,在面临村民期望和上级要求时,只好求助发哥帮忙参与城中村改造。鸿岭花园、岭山府、理公馆、乐都汇、九龙大酒店等,都成了发哥矗立在雄楚大街沿线的功劳碑,也为他带来了滚滚财源。
这也难怪,曙光村的老王要买自己隔壁钢铁村、群英村的地,还要请10多公里外的发哥来做工作。
发哥摊子越铺越大,关系越来越广,投身麾下的小兄弟越来越多,各种产业多如牛毛。发哥自己肯定是数不清记不住的了。
但是,每一笔大小生意都是兄弟们的身家啊。发哥几十亿上百亿地大发了,小兄弟们还只有小发。只要做生意,就有矛盾冲突,就要靠发哥平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军人出身、讲义气的发哥没办法置兄弟们的困难于不顾。
比如说,虾湖垸的发廊生意20年长盛不衰,藏污纳垢自然不在话下;晒湖涵洞十字路口的晶都娱乐城,是全市瘾君子的乐园,临检前总得有人通气吧?因事受牵连了总得安排成消防整改吧?各大市场每天鱼龙混杂,总不能因为个别坏人犯事就停业整顿吧?
现在我们知道了,至少有公安局副局长和中级法院副院长等官员,因为帮发哥和他的兄弟们平事而落马。
金融领域常说“盈亏同源”,意思和“成也萧何败萧何”差不多。你赖以生存的,迟早会毁灭你。
发哥面子大,办法多,能成事的名声越来越大,惊动了市领导、省领导。
恰好,前些年,市领导、省领导正有一些困难,正要找人帮忙。要迅速改变武汉大县城的落后面貌,大城建的工期却经常被拆迁硬骨头梗阻。如何高效又符合政策完成拆迁任务,非发哥这样的能人、强人、富人不可。
市委书记亲切地跟他说,我们俩都叫发哥。每周六市委书记定期召开的城建会,满屋子的区长局长中,书记特意会为村支书发哥留个座位。而省委书记则在全省旧城改造工作会议上点名表扬,号召全体干部“学习黄x发同志刻苦攻坚的精神”。
大领导如此赏识,发哥哪怕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何况,拆迁这事,本身也利润巨大呢。
就这样,发哥的商业帝国中,拆迁所占的比重直线上升。
走到这一步,表面风光雄霸一方的发哥,其实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2016年2月6日,发哥的兄弟程崇武组织了对板桥村原法商学院校园的强制腾退。200多名黑衣男子冲破门口保安队伍的阻拦,驱离留守者,砸毁汽车,造成死伤。这起事件很快就上了各大新闻媒体,余波久久不息。
当时正值武汉房价狂飙的前夜,当年10月1日武汉宣布严厉的限购措施,房价迅速翻倍。强拆之后,这宗土地很快就以高价拍卖成交,建起了漂亮的东原乐见城小区。
但事件的影响并没有过去,持续发酵。事发一年后,发哥团队有5名成员自首,被判刑,主犯现在还在狱中。但舆论却直指这是官商勾结保护伞,丢车保帅黑老大。“北有陈x子,南有黄x发”的民谣从此响遍武汉三镇。
有知情人推测,被拆迁方是一家资产巨大的汽车销售商,旗下有汽车交易市场、钢材市场等。对方虽然总部在江北,但该宗地块已使用10多年,当家人对拆迁补偿要求较高。此番被发哥扫地出门,生生打脸,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于是持续进行举报。
另有分析,说领导虽然对发哥颇为同情,但发哥的兄弟们做事出格,一个强制清场的事情,竟然闹出了人命,这就超出了底线,天王老子也不会护着他了。曙光村的老王,当时也是群英村那块地出了人命,多大的后台都还是进去了4年。
大哥小弟其实都明白:黑社会,黑社会,靠的是个“吓”字,打打杀杀哪叫黑社会?那是刑事犯罪,闹出人命更是逆了龙鳞。
要说这件事促成了发哥今日的落马,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板桥村拆迁事件过去了7年。这7年间,发哥行事已经恢复了往日闷声发大财的低调。
他开始退出一线,与爱惹是生非的小兄弟们开始保持距离。他把家搬到10多公里外的虹景花园,在大大的别墅花园里深居简出,不想被人挖呀挖。
发哥的别墅占地巨大,与他朋友老王的总部仅一墙之隔,而他的心腹万金迟则住在左近。这里绿树掩映,四周被华中科技大学环绕,人文气息浓厚,一副大隐隐于市的低调。
他为自己留好了后路,户籍转到香港,在浅水湾购置了别墅。
在生意上,他也力图洗得更白,和万科、阳光城等全国性开发商称兄道弟,张黄新村摇身一变,成了市民向往的万科新领地。
为了向领导表决心,发哥甚至主动开发了和成中心,并在短短3年多就竣工。
这些年,写字楼和商业项目租售两难,众多全国性大开发商都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发哥却迎难而上,为领导分忧,替领导争光,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这栋位于雄楚大街书城路口的甲级写字楼,高220米,总建面13万平米,楼体玻璃幕墙闪闪发光,楼顶的巨大钻石造型卓尔不群。
作为发哥的扛鼎之作,和成中心刚刚建成,正在紧锣密鼓的招商中。然而,省公安厅的一纸蓝底白字通告,宣布发哥的商业帝国、黑白人生就此落幕。
在江宏新村、沈家湾、丽岛花园、乐见城……数百个小区门口,张贴着大大的警方通告,号召受害人向警方举报黄大发犯罪团伙的涉黑恶违法犯罪线索。
出入的居民指指点点。除了周边几个村的村民,大部分市民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身边有这么厉害的黑老大。而知情的村民则三缄其口,唯恐躲闪不及。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天意从来高难测,岂能由人都算尽!
顺风扬帆呼啸去,谁恐疾风迎面来?
半枕黄粱天下事,一生功过都成空。
前天中午,我们全家在佰港城四楼仓桥家,为阔别半年的女儿接风。这栋庞大的商业体,正是发哥16年前昼夜不停填湖出的土地上建造的。
商场内人流如织,服务员穿梭往返,食客们细言轻语,孩子们蹦蹦跳跳。各家门店揽客的声音一如既往,明晃晃的灯光里盛世繁华。
没有一个人谈论发哥。就像他从没来过一样。
我是资深创业者五千叔,
从事过10年一线教学和教学管理工作,
另加10年田间地头的职业教育尝试。
我既有凭自律保送985的女儿,
又有初三辍学的学霸儿子,
我对于教育和财富颇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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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最淡定老爸忠告儿子:活着就有责任,你欠这个世界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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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教育和财富的思考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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