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舟
春节过后,南舟就更忙了。怡悦和金讯公司都招了一批新人。以期招到即将毕业而且有相当资源和潜力的毕业生作为新鲜血液补充公司。
按照之前的设想,搬到新租居地后,南舟买了一部本子。南舟和苏玉兰商议,让苏玉兰就在家里看看行情和盘面。“我近段时间很忙,你是知道的,要培训,督导新员工,还要对老员工和客户负责技术方面的咨询服务”南舟对苏玉兰说,“所以,你要帮我看看行情和盘面,有什么情况打我手机。”南舟再三强调:“你不要轻易动手操盘交易啊。这段时间,家务和做饭可能就要麻烦辛苦你了……”
南舟确实很忙。白天在公司马不停蹄,一回来就忙着那份属于他的家务活,然后就揉着发酸发胀的眼睛盯着盘面。 一开始的时候,苏玉兰还能耐着性子坐在南舟的身旁,看南舟分析交易,帮着做些辅助性的工作。南舟看盘的时候,她还能主动做些家务。可南舟从她的眼神和动作的态势语言释放的信息就能明白,那个最初陪伴在侧的仿佛狐仙幻化的柔妻已然若失。而现在,在他身边的与其说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不如说是同一个渡船上邂逅的陌生人,只是还没达到各自的彼岸而已。开始的时候,南舟有事走开,回到原位,苏玉兰会很自觉很快的让开电脑……渐渐地,南舟完事回到电脑桌边,她就装做没看见似的,一样眉飞色舞的在网上聊。南舟请她让一下,她会很有理由的说,她也在工作,在找客户。有时犟脾气来了,还会阴阳怪气地说,请南舟暂时忍耐一下,她找到了客户赚了钱,就不会再干扰他南舟了。
而且,南舟好像觉得最近苏玉兰的想法和心思很古怪。一次,南舟短线做了一手瑞郎,估计可能只能赚50点左右就要立马平仓。刚刚做下去,苏玉兰就要他和她一起上街。有单在市场上漂,尤其是超短线,是不能离开的,要紧盯盘面,只要市场稍有异动就要立即入市处理。这个苏玉兰也知道。可是这个时候,苏玉兰非要南舟和她一起上街。纠缠了半天,她就拿起她的那个用了很多年破旧不堪的塑料行李箱要走人,说是出去另租房。无奈,南舟只好下个止赚单和她去了。
在街上,她好像还在记仇,自己一个人往前猛走。南舟想和她说说话,她也懒得理。这样,一个在前猛奔,一个在后穷追,倒不是亲密的二人逛街,反而像追小偷似的。临了,她回过头来,盯着南舟,缓缓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她苏玉兰可不是一个家庭主妇,她也不可能仅仅为了吃饭和一个月那点零用钱的低贱待遇而委身于任何人。听到这个,南舟心里猛地沉了一下,仿佛有一个被厚厚的冰裹着的千斤顶从心尖猛地坠落,砸在心底。南舟明白,她想要独立门户了。这个南舟不反对,经历了许多之后南舟对所有的一切已经看得很开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个念头不管在她心里存在多久,反正已经存在了,那就是合理的了。也许无需理由,也许理由很简单:她苏玉兰已经掌握了可以离开他南舟自己单打独斗所需要的一切技术和本领。她苏玉兰堂堂本科生,虽然南舟也是本科,可她比南舟小那么多。南舟虽然对她好,可好有什么用呢?好能换来几十万元的开户吗?好能换来宽敞的不用交房租的住房吗?……
“我的同学中我最差,我绝对不服气,我哪一点比他们差啊?……”“你买了车之后,只有你开着自己买的车才能到我家里去……”回想起苏玉兰平时像开玩笑又像认真的话语,此时南舟又如坠回了冰窖。王总事件,对苏玉兰来说,也许只从表面上看是一个事故,而在她心里,或许就是一次蜕变成凤凰的“涅槃”!
回来时,南舟打开交易页面,他的单子已经变为亏损。查对行情分时走势,在他们上街的时间内,南舟的单子曾经有过六十多点的盈利。看着这交易单,南舟心里一股火就窝起来了,但又不好发作。见他这样,苏玉兰却嘴角挂着一股阴笑,十分“关心”的问:“你的单子怎么样,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