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们每个人是一片片向着蓝天伸展的叶子,那么我们脚下的根就是故乡,树高千尺也离不开根的给养。
山东省邹城市,是一个位于鲁西南人口过百万的一个县级市,由济宁市代管,这里人文荟萃,物产丰富,在我小的时候此地还是叫做邹县。我这样说,有些朋友可能还是不太清楚,毕竟中国地大物博,邹城也只能是中华众多璀璨明珠中小小的一颗。不过我要是说出我两位老乡的名字来,你肯定知道。一位是孟子,土生土长的邹城人,还有一位就更有名气了,那就是家住邹城市北50华里的孔丘孔老夫子,也就是孔子了。两位老乡都是儒家先圣,他们的思想已经引领中华2000多年的文明,而且大有影响世界潮流之趋势。北宋末年在现邹城西北百十余公里八百里水泊处,更是聚集了一百零八条好汉揭竿而起,他们“义”字当先,杀富济贫,挑起杏黄大旗“替天行道”,为首的就是及时雨宋江……,邹城再往北约二百华里处,就是魏巍五岳之首的泰山了!如果你现在还要说不知道,那我只能怀疑你的华人身份是不是归化或者是从殷商穿越而来的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想说,邹城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邹城永远是我割舍不下的故乡。孔孟思想,水浒精神,泰山之稳,也造就了邹鲁乡亲山一样的脊梁,水一样的柔情,豁达仁爱和正义坚韧的性格!
邹城从远古一直走到现代,善良朴实的人们一直在这片热土上繁衍生息着。
1976年,我出生在邹城的一个小山村。
清晰记得,小时候家乡还是比较穷的,人们一年到头土里刨食,力没少出,罪没少受,可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有些人家日子过得穷,甚至都没有衣服穿,一件衣服常常就是老大穿完留给老二穿,老二穿完留给老三穿……,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穿到最后就是补丁叠补丁,有的人家一年到头做不起一件新衣服,一件像样点的衣褂全家公穿,就是谁要出门会客谁就穿,平常都在家的时候不舍得穿就挂起来,更没有男款女款衣服之说。吃不饱,乞讨为生的人还是随处可见。有了不好的病,也只能自认倒霉,无钱医治硬抗,硬抗不过去,病死饿死的大有人在。当然,那个时候的农村普遍现象都是这样,不是说只有我的家乡是这样,贫穷落后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的种田积极性大幅度提高,乡亲们的日子才开始逐渐有点起色,尽管一年到头红薯干煎饼为主食,或者干脆就是红薯、红薯干、红薯叶混合在一起煮的粥,条件好一点的时候粥里面还会放上一点榨过油的花生饼,童年的记忆中,这种饭就是家家户户的家常饭,而且大家吃得都是那样香甜,百吃不厌,最起码是能填饱肚子了。小时候的我们每天吃着这种红薯饭,穿着补丁叠补丁的粗布衣,背着手工缝的花布书包包,趴在冷冰冰青石板搭的课桌上读书。放学回家后还要割草喂牛羊,拾柴烧火,帮父母干活,煤油灯下写作业,因为写的晚了还要被父母责骂费了灯油……,两毛钱一本的连环画,攒了半年的钱才能够去买……,你要说那种日子苦吗,我们觉得一点都不苦,反倒是觉得很幸福,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苦啥呢?所以那时候的大人们总说我们这一代孩子都是甜水里泡大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邹城可不是昔日的旧模样,祖国的建设日新月异,邹城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2019年邹城市更是一跃进入全国县域经济百强县第45位!我这个漂流异乡的游子也是为家乡的变化倍感骄傲。唯独那深深的乡愁,就像陈年的美酒,在心中愈酿愈浓。
2016年的初春,确切的说是大年初四晚上,K1181次列车上,我携妻跟随哥哥嫂子一路向南,直奔上海。刚过完年的邹城还是春寒料峭比较冷的,草木萧条,除了偶尔的麦田,很难看到春天的绿意。
这也是我第一次南下上海,大约是列车到了镇江,车窗外的天色开始蒙蒙亮,等到了昆山天已是大亮,车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清晰起来,道两旁的绿树成排,但我都叫不上名字来,因为我们邹城没有这些树种,树排外的格子菜地里,绿盈盈的蔬菜洒落其间,这些菜我倒是认得,多数是油菜,只是家乡的这个节令露天是看不到这番景象的,江南的节令好像早就迎来了春天一样,这是我来上海之前所没想到的,是火车带我们一夜之间穿越了两个季节,可这种意外的欣喜并没有在我心头停留多久,转而又多起了对前途未卜的担忧,毕竟我和妻也是抛家舍业,背井离乡第一次来到这异乡的土地,谁知道这里的水土养不养人呢?
上海火车站不知道要比邹城站大多少倍,进站出站的火车川流不息,南腔北调的人们上车下车,出了站又见高楼林立,倒了地铁换乘了公交,上午10点多钟总算到了目的地。上海给我的第一印象,人多,车多,楼多……。
在上海,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从陌生到熟悉转眼又是四年。当然期间每年都是要回家的,千里之外的邹城永远都是心中的牵挂,邹城有年迈的父母,温馨的小家,更有可爱的乡亲,魂牵梦绕的山水,还有那算不上肥沃的土地。
回邹城最多的时候是在春节,每年回家的车票是最难买的,中国人都有家的情节,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春节回家那真真的是一票难求啊!幸好我们也都是早有准备,每年春节回家都还是买到票了,上海站的票买不到,我们就往前多买几站,邹城站的票售光了,我们就往后面顺延几站,平时去农贸市场买菜都会为要不要买点肉而犹豫半天的我们,唯独在回家的车票上从来没有在乎过价高价低,很多时候都是多花了钱买的高价票,买到的却是无座的站票,不过心中还是开心的,因为有了这张票,我们就能见到家乡了!
回家的K 1182也是在晚上,火车一路向北,过了徐州基本上天也要亮了,此刻的火车上剩下的几乎都是山东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说着话拉着呱,谈着异地的生活,说着家乡的巨变,熟悉的乡音倍感亲切!每个人都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满肚子在异乡经历的新鲜事,准备要回家分享给家中的亲人,个个都像满载而归的渔夫,又似春暖回巢的鸿雁,幸福满足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看看每个人那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是已经把南方的富饶统统带回了自己的家乡,完全看不出在外劳碌一年又足足站了一夜火车的疲惫!列车进入了山东省的境内,车厢里每个人的电话都忙了起来,有给家人报平安的;有家里人打来电话询问走到了哪里的;有让亲朋好友来接站的;有约朋友下车后喝一气的……,淳朴的民风,邹鲁的气息,似乎又无孔不入的从列车的某个缝隙一下子钻了进来,瞬间灌满了整列车厢……!
到了邹城下车的时候,快要九点钟了,因为正赶上儿子放寒假,提前老师在家长群里就已经通知好了的,说是今天早上九点半要召开家长会,我让妻他们先回家,我就直接去学校给儿子开家长会。本来打算在火车站坐公交过去的,火车晚点半个多小时,看一下时间又怕来不及,所以就干脆搭乘出租车赶往实验中学。出租是比公交快些,本来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十分钟就到了,邹城的出租车司机似乎都很健谈,十分钟的车程就互相聊的知根知底好像朋友一般了,下车的时候竟然还互加了微信。
实验中学的大门敞开着,还有一些学生志愿者在门口充当着向导和讲解员,义务指引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家长们,热情洋溢的笑容飘洒在他们的脸上,多么可爱的一帮孩子啊!
家乡昨晚上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不过倒是没感觉到怎么冷,冷雨温雪。路面上的雪已经融化了,湿漉漉的泛着银光,只有房顶上树枝上和道旁的冬青叶子上还残存着簇簇白雪,似乎它们都还不舍得摘下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棉帽”!
高三班的教室在教学楼的四层,家长们也都陆续到来,离开学校二十多年了,又一次走进了充溢着书香气的教室,只是再看不到那一块块砖头撑起的青石板。
家长会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台上班主任老师讲得苦口婆心,台下的家长就像一个个刚入学的小学生,无论是叱咤商场的大老板,还是官场上呼风唤雨的大领导,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端坐身姿仔细聆听着老师的训导,手机不离身的年代,却是没有一个家长在玩手机,都听话的很呦,我想还是邹城孔孟之乡尊师重教的思想根深蒂固了吧!
幸好的是,儿子的成绩还是稳居班级前三,所以我也就没有被老师留下来单独约谈。
实验中学正对着义乌商贸城了,中间隔着一条104国道,商贸城里除了有琳琅满目的各式小商品批发以外,还有一条美食街。通往城前镇的101路公交车也在这里始发,对这个地方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来逛过,因为离实验中学近,儿子倒是很熟悉。儿子要带回家的东西也不多,我们父子俩每人拎了一个皮箱,不紧不慢的往101车站方向走。期间路过一家书店,帮儿子买了两本学习资料。儿子又提出要去吃点东西再去赶车,本来我是打算回到家再吃饭的,又鉴于儿子这次考试的成绩还不错,我也不好扫他的兴,所以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他应该是知道哪家店里的东西好吃,他在前面一路快走,我在后面紧紧跟随,他在一家面食小店前驻足,回头对我说:“爸,我们就在这家吃吧?”,我应了声:“好呀!”。
小店不大,简单摆着六七个桌子,里面被玻璃窗隔开的一间小屋里热气腾腾,见我们进来了,老板边招呼着我们要吃点什么,一边在灶台那儿忙活。这是一家面馆,吃饭的满满的都是和我儿子差不多大的学生,好歹靠里面角落里还有一个空位置,儿子让我先坐下,然后他去点了两碗肉丝面。大约七八分钟的功夫,面端上来了,不仅有肉丝,上面还放了几片焯过水绿油油的菠菜叶,卤汁高汤也好,面还没入口,扑鼻的香气就已经沁入心肺,本来不怎么饿的我,伴随着一股口水的下咽,突然也感觉饥肠辘辘了起来!我猜想儿子应该经常光顾这家小店,最主要的是价格也不贵,八块钱一碗的面能吃到许多的肉丝,还是那么香,这在上海是万万买不到的!这种经济实惠的美味,也许只有我们邹城能吃的到了。
101路公交车行驶在宽阔整洁的104国道上,头顶上是搭建空中的云轨,路两旁茂盛的绿化,俊拔的高楼,林立的商铺……,如果不是身边人们的家乡话,我都怀疑自己还没有走出大上海!邹城变了,变美了,就如同将要出闺的女儿家,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大年三十,一年中的最后一天,通常也是邹城农家人很忙的一天。一大早家中的主妇就开始洗洗涮涮,男人们也早早的劈好了一堆柴禾。家家都在忙活着准备过年的饭菜。首先必不可少的就是烅(xu)菜了,所谓烅菜就是把土豆片、萝卜丝、山药,肉丝或者带鱼块等,洗切好了,拌上五香粉、盐等调料,然后再裹上厚厚的面粉,放到油锅里面炸,因为烅菜也是要用来上供给天地神灵和祖宗,祈求神明保佑一家人来年平平安安风调雨顺的,所以炸烅菜的油也必须要用自家当年种的新花生榨出的油才行,这也能显示出来农人对神明的尊重和虔诚,或许这样就能祈得神明们的保护与眷顾了吧!
早饭后,一家人各有分工,女人们灶台前炸烅菜,灶下的柴火烧的旺旺的,预示着来年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新油炸出来的烅菜香喷喷的,隔着几条街就能闻到,表皮金黄焦脆,里面柔软香绵,或圆或长,被农妇的一双双巧手做成了各种不同的形状,像一件件小的艺术品,甚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如今的肯德基麦当劳是不是偷学了我们邹城人的手艺衍生而来!相传更早时候可以的人们过年炸烅菜都是要男人才可以,因为那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而且炸烅菜的时候还不让外人随便看,特别是那些眼“毒”的人,如果被眼“毒”的人无意瞟上一眼,油锅里的油就会立马窜冒出来,炸烅菜的时候,也不许随便胡言乱语,如果有嘴不好的人胡乱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么油锅里的油也会很快耗光,最主要的还是炸出来的第一锅烅菜谁都不许吃,要端到院子中提前摆好的香案前供奉神明。这足以说明人们对心中神明的虔诚了,直到现在,这些古老的农神文化还在传承!
早饭后的男人也没有闲着,带上香铂去到自家祖坟前请“老的”回家来过年,这或许又是邹城一个特有的农神传统文化。所谓“老的”就是指仙逝的列祖列宗,过年了,要把先人的魂魄请回家来一起过团圆年,去到墓地,焚上香铂,跪地磕上三个头,嘴里念叨着请仙逝的爷爷奶奶们回家过年了,然后起身手拎一根木杆顺于身后,意思是引领着先人一路回家,而且回家的路还要挑选那些平坦易走,行人稀少的路径,因为先人岁数大腿脚不方便,又怕万一路上人多被冲散。回到家门口,还要再烧香铂,因为大门口有门神,如果不给看门的门神使些钱通融一下,只怕门神不让先人进家门。把先人魂魄领到堂屋上首安座,设好香案,摆上香炉,供果烅菜一应摆上,焚上一炷香,跪地又磕三个响头,就算是把先人安置好了,而且接下来先人魂魄在家的每一顿饭,都得要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供桌上让先人先“吃”,然后活人才可以动筷。
安顿好了祖先,男人们就要开始忙着贴春联了,贴春联之前还需先燃放一挂鞭炮。正如王安石的《元日》所写: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贴春联也是要有讲究的,要从大门外往家里贴,门、车、井、缸、床等等都要贴,春联上各种吉祥话祝福语,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喜庆!
男人的春联贴完了,这时候女人的烅菜也炸好了。马不停蹄,就又进入了下一个重要环节——开做过年的大餐。邹城的年夜饭大都是提前在下午,也就是晚饭时间,饭菜的丰盛自然是不必多说,鸡鱼肉蛋全上阵,荤的素的全都有,就连平常不舍得吃的菜不舍得喝的酒,现在全都大方的上桌了,就为了一个开心,男女老少围坐一桌,老人端坐上首,小辈旁边作陪,好酒好菜敞开了吃,老老少少敞开心扉畅所欲言,拉家常,说往事,谋明天,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惬意!年夜饭是亲情的饭,也是吃的最放松的饭,酒过三巡,男人的话变多了起来,女人们大多不喝酒,就又忙着准备过年的饺子馅去了。
等男人们喝好了酒,女人也把饺子馅准备好了,然后桌上的碗筷撤下,一家人又开始围坐一起边包饺子,边看春晚。
午夜十二点,除旧迎新时,万家灯火通明,爆竹声震耳欲聋,门口、供桌、庭院……,焚上香铂,跪地为上天神明又是三个响头,祈福神明先祖们保佑人口平安财源广进!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邹城人对这句话深信不疑。然后就是小辈给长辈拜年了,邹城的拜年可不是光嘴上说说的,小辈给长辈拜年那可都是实打实的跪地磕头,和拜祖先拜神明是一样的礼数。别看山东汉子在外都是铮铮铁骨宁折不屈,可在拜天拜地拜父母这件事上从不含糊!这也应该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对传统礼仪文化的传承吧!
大年初一,是最清闲的一天,除了小辈走街窜户去给家族里的长辈们磕头拜年以外,也就剩下吃和玩了,地也不用扫,碗也不用刷,老传统大年初一不干活,只求轻轻松松开开心心过一年。
大年初二,女人携夫婿孩子回娘家给爹妈去拜年,邹城的女人出了嫁只会给婆家长辈磕头拜年,回到娘家却不用给自己的爸妈磕头,给爸妈磕头拜年的任务就交由老公代替了。当然女婿也不白磕头,岳父岳母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弄好了丈母娘还会给个几百块。
大年初三,走亲访友,联络感情。
大年初四,新年的第一个大集,老风俗不能改,新年第一个集要买扎根的、有眼的!所以,年初四的集市上豆芽菜、鱼和莲藕最好卖,也卖的最多,因为豆芽能生根,鱼和莲藕都有眼啊!
大年初五,五忙日,木匠铁匠生意人全凑在这天来开市,五忙日开市生意好呀,有活干有饭吃嘛,图个好彩头。
大年初六,打工的人儿又要往外走,‘二五八要回家,三六九往外走’,逢六出行路路顺!所以,也该是我们回上海的日子了。
返程回上海的火车上,还是和节前一样,拥拥挤挤,人声鼎沸。只是每个人的大包小包里的东西都换做了花生米、干辣椒、苹果、花椒、大豆扁、大蒜、土榨花生油……,还有山东的大煎饼等等,返城的火车似乎变成了通往农贸市场的专列。车厢里充满了家的味道!
车厢的一头聚集了七八个人,其中一人在高谈阔论,谈论着《春秋》《诗经》,谈论着儒风历史,甚至还谈到了商道和国学的关系,引得一众人等不时的拍手叫好。不知道他是不是哪个学府的高才,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孔子七十二贤徒中的一位,或许他正在周游列国,传播着老师未尽的事宜和精神吧。但愿孔孟的儒家思想搭上了时代的快车,能够传播的更远更广!让传统国学发扬光大,尽为世人所知!
上海的繁荣是中国的一个缩影,更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缩短了城市和城市的距离,也缩小了城乡间的差距。
七月间的一个早晨,我刚下夜班。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电话是老家一个堂哥打来的,堂哥电话里说,我父亲在送我儿子去上学的路上刚刚发生了意外,下着雨我父亲骑的三轮车不小心撞到了公路边路沿石上了,车翻了,幸好儿子眼疾手快从车上窜了下来没摔着,不幸的是父亲的腿被摔断,血流一地,人已经由120送医院救治。听到噩耗后的我们,立马坐上了最快开的一班高铁火速往家赶。高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好似走了三年,由于我们邹城还没有设立高铁站,所以我们只能提前在滕州站下车,然后又搭一出租急匆匆赶往邹城人民医院(当时的邹城西院——康复医院)。
赶到医院,父亲已经办理好了住院,各项检查也已经做完,一切都安置好了,堂兄弟们还给垫付了医药费。据事后我儿子回忆说,事故发生后,有很多乡亲族人前去帮忙,又是拿钱又是跑腿又是操心,没有一个等闲观望的,那场景很是感人,也永远让我们记忆犹新心存感激。家乡人的热心热情和善良恰恰彰显出了邹城人的民风淳朴。一家有难百家帮忙,早些年的时候,乡亲们日子都穷,如果谁家娶媳妇盖房子,或者老人去世,只要主人在大街上吆喝一声,乡亲们就会自觉的前去帮忙,根本不计报酬,甚至都不吃主人家的饭,纯粹都是义务自觉的帮忙,优良的传统代代相承,多么和蔼可亲的乡亲们啊!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邹城,我的家乡。
邹城——上海,一列火车连接着古朴和现代,串通着梦想和未来,更承载着那抛不开舍不下魂牵梦绕的乡愁。
中华大地,又有多少趟这样的列车在日夜穿行啊!
作者简介:
刘现阁,汉族,山东省邹城市人。网名凤凰山农夫,农民工,爱好文学,闲暇时借文字表达对人生和家乡的热爱,偶有作品与读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