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止是颗菜
夫君,雪缎都过时三个月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上元灯节,帝后雍园设宴。明为君臣同乐,实为定北王殿下择选王妃。宴上承恩侯之女盈盈叩拜,愿献一曲潇湘水云,末了还娇柔道:“臣女不才,献丑了。”上首身着黑色锦衣的男人冷淡打断,“知道丑,就别献了。”满座寂静,无人敢出言驳斥。陪坐末席的明家小小姐遥遥偷瞥,只觉定北王殿下狂悖无礼,嚣张至极,实非良善之人。后来洞房花烛夜,合卺酒尽,红烛熠熠。明家小小姐哆哆嗦嗦为男人宽衣解带。男人忽道,闻她平沙落雁一曲名动上京。她佯作端庄福了福身,却紧张到忘了拒绝,只试探道:“妾身不才,那……献…献丑了?”她抬眸偷瞥,却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里,“不丑,本王只觉,吾妻甚美。”从头发丝精致到鞋底花纹的娇气小小姐x人狠话不多的大显战神定北王殿下。
简评
不二之臣的古代版,文风轻松的甜宠文,男女主先婚后爱,日常相处温馨又好笑。
女主一开始是有未婚夫的,但是她未婚夫和他的表妹私通,还有了孩子,被女主知道了,女主千方百计的退了婚,结果却阴差阳错的被赐婚给了战神北定王。男主冷漠寡言,但是长的好看,女主一开始抗拒赐婚,她以为男主是个狂悖无理的莽夫,被赐婚后女主偷偷的跑去军营相看男主,结果女主对男主一见钟情,马上就沦陷在男主的颜值中了。
女主是个从头发丝精致到鞋底花纹的娇妻小姐,男主是个人狠话不多的战神定王,男主一开始娶女主是有目的的,结果女主是个撒娇精,经常对男主要求亲亲抱抱,男主也抗不住这么一个娇软可人的撒娇精,结局完美。
女主虽然娇气,但是智商在线,不会拖后腿,就是女主经常在男主面前社死,真的是太搞笑了,男主有责任心,不善于表达,但是对女主是真的好
这本书文笔流程,言语诙谐幽默,节奏轻快,很适一合读的小甜文。
女主:明檀
男主:江绪
阅读标签:甜宠文 先婚后爱 架空 温馨搞笑
“佛祖在上,信女明家阿檀,平素吃穿精细,食量较小,偶食贵寺斋饭,实乃不惯,遗饭剩食心中有悔,望佛祖宽宥,勿降果报。”
静室忽闻此声,正要离开的小沙弥忙道:“想来是有用斋施主误入自省,小僧这便领她去小佛堂。”
这声音很是耳熟。
且自称明家阿檀。
江绪想起什么,但也未多在意。只垂眸专注棋局,抬手示意不必。
而明檀跪在外头,自省完安静了片刻,又忆起先前绿萼所说的另寻如意佳婿一事,心想:来都来了,不如一并祈愿。
于是她又双手合十,碎碎念道:“佛祖在上,除自省遗食之外,信女另有一事祈愿。此番退婚,原是未婚夫婿品行不端,不堪为配,然信女却因此事遭旁人非议嗤笑。此番事过回京,望佛祖保佑信女,定要觅一如意郎君。
“郎君家世相当即可,不拘什么皇亲国戚、公候世家、书香名门,信女更为看重的是才华品貌。于才华一道,能入春闱一甲便可,相貌定要俊美,如此这般才与信女相配。当然家产丰厚些,日子更为松快,若无侯府家业也无妨,只需保证信女随时能用上燕窝粥,每季能请锦绣坊裁上几箱时兴衣裳,有什么新鲜首饰能及时入手,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及时请来良春堂的圣手医师……”
不断灌入耳中的女声扰得江绪半晌未落一子。慧元大师面上带着浅笑,小沙弥则是眼观鼻鼻观心,默念着阿弥陀佛。
半炷香后。
“……身量若是能高于七尺最为得宜,家中婆母也需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万不可见天儿立规矩磋磨新妇,若无婆母便是极好。亲戚也最好能简单些,断不能有什么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表姊妹。信女非善妒之人,然过门三年之内纳妾还是早了些许,不利于信女与夫婿养出夫妻之情,三年之后纳妾也不宜多于两人,家中人口繁杂易生事端。不可是流连烟花柳巷之徒……”
一炷香后。
“……身体也需健壮些,但健壮并非一身横肉,若遇意外可抵挡一二便好,习武最好是习剑,身姿潇洒,且如此一来舞剑之时信女亦可抚琴助兴,夫妻和鸣自是美满。嗯……大约就是这些了,还望佛祖保佑,若信女寻得此般如意夫君,必为佛祖重塑金身,再添香火。”
语毕,明檀虔诚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伴随着磕头的轻微回响,小沙弥终于松了口气。
——这小娘子择婿的要求,委实是太高了些。
明檀心里七上八下的,提着食盒的手都有些轻微发抖,她眼睫扑扇,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上抬起。
及至视线的,是先前瞥见的那道黑色身影,清隽挺拔,身量颀长,瞧着比舒二和沈玉还要略高半寸。
竟不是五大三粗的莽汉。
明檀极快地收回目光,见他并未有应声打算,只好放缓动作,将瓷碗放置在桌案之上,极慢地倒着荷叶粥,想着能不能拖延时间,拖到他主动回头好让她看清相貌。与此同时,她还忍不住抬眼,小心偷瞄着那道背影。
可那道背影就像是存了心般,一动未动,毫无转身迹象。
明檀现下是个小婢女,也不可能无端搭话,万一因多嘴被拖出去受罚,那可真是没地儿说理。
磨蹭半晌,眼见粥就要倒完了,她心下不甘,偷瞄背影也愈发频繁。
忽然,那道背影一动,似有回身迹象,明檀惊得粥都差点洒开来,慌里慌张地敛回目光,做贼心虚般低低埋着脑袋。
来人步子极缓。
从沙盘至桌案不过三四丈的距离,她却感觉又过了大半盏茶,绣有暗纹的衣摆、靴履才缓缓走至近前,落入她的眼底。
江绪立在桌案前,不经意般扫了眼案边垂首侍立的小婢女,撩开下摆落座,舀着荷叶粥,尝了一口。
行军之人的手自然细腻不到哪儿去,他掌上生茧,指腹粗粝,手背上还有近日练剑不慎刮出的新伤,不过他的手型极为好看,掌宽,指节瘦长,指骨分明。
明檀看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比先前更缓慢、更细微地抬起了眼睫。
映入眼帘的,先是交叠的外衣领口,而后是脖颈、喉结、下巴、唇、鼻、眉眼——
那是一张轮廓分明,极为俊美的面庞。
剑眉星目,鼻挺唇薄。
如远山寒月,凛不可犯。
与她从前见过的那些从戎之人都不一样,论姿容气度,比之名动上京的舒二公子都毫不逊色,甚至多了种……沉金冷玉般的矜贵之感。
明檀怔住了。
这就是定北王殿下么。
是……是不是搞错了。
念头方一闪而过,便有人撩帘入帐,为她解惑。
“王爷,宫中传信。”
来人单膝叩地参禀,话头特地停了一瞬,余光瞥见前头那不懂事的小婢女竟无回避之意,且王爷好像也没挥退的意思,来人有些迟疑。
江绪抬眼,睥睨疏淡道:“说。”
“是。”来人垂首拱手,继续道,“宫中传信,王爷所书《励军束伍论》,圣上着意命翰林院誊抄,并与王爷先前所书数篇兵法论则整理成册,不知王爷有何示意?”
“谨遵圣意即可。”
“是,那…属下告退。”
来人又扫了眼小婢女。
然小婢女满脑子都在想:还会写文章?
虽是与行军打仗有关的兵法,但能自行成论便是有自个儿独到的见解。领兵打仗之将帅,对兵法有点自个儿的见解实属正常,可不是所有将帅都能将自个儿的见解好生表述出来。
就像她爹与她舅舅,她爹追文赏雅还勉强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可她舅舅空有一身本领,每回一开口就是些个大白话,莫说论著了,把想法说清楚都不容易,所以她这未来夫君还挺——
“你还在这干什么?”
明檀正想得入神,忽而有道声音打断她,与浸在冰鉴中的荷叶粥般,都带着消暑的凉意。
她打了个激灵,慌乱间囫囵与那道平静视线对了一瞬,又忙垂下来,软声告了个罪:“王爷恕罪,奴婢这便走。”
她不甚熟练地收拾着空碗与食盒,匆匆福礼告退。回身往外时,步子都比平日要快上不少。
江绪扫了眼她娇小薄瘦的背影,垂眸理事,倒也瞧不出什么多余情绪。
-
“怎么样怎么样?”出了营帐,离远了些,白敏敏忙小声追问。
明檀抿唇不言,一张小脸还紧张得泛着白。
待与沈画会了面,一道出了京畿大营,白敏敏已是急到不行,围着明檀团团转道:“我的小祖宗,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了什 么事?你怎的都吓呆了?”
晌午正是天热,明檀嗓子都有些发干,她缓了缓紧张情绪,艰难咽了下口水,出言道:“确…确实极有威势。”
“……”
完了,还真和野豕似的。
白敏敏脑袋嗡了几息,眼前似是闪过一顷白光,站太阳底下,人都晕乎得晃了晃。
好半晌,她回过神,按住明檀肩膀,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底地安慰道:“莫慌,莫慌!我来想想办法。”
白敏敏在想主意上素来算不上十分靠谱,这会儿脑海中满是从前看过的那些个才子佳人的话本,那些话本中,倒不乏千金小姐与穷书生想方设法夜奔逃婚之事。
她灵光一闪,忙道:“有了,不若回去禀了我父亲,就说定北王殿下形容丑陋十分粗鄙,你委实是不愿嫁,我与你一道磨着我父亲,让他为你周全,到时再安排一场不慎失足、溺死出殡即可!
“只不过如此一来,阿檀你怕是无法再留在上京了,以后你便隐姓埋名,去江南富庶之地,父亲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保你此生富贵无忧。”
说到此处,白敏敏眼中还泪光盈动起来:“虽然以后再难相见,但这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我与婉婉在京城,一定会时时想念你的。”
“相貌当真,粗鄙至此……了吗?”
沈画犹疑。
“那必然是粗鄙不堪,形容野豕——”
明檀一直走神回想着那人的样貌神情,听得沈画所言“相貌”二字才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便掷地有声地反驳道:“谁说他粗鄙了?谁说我不愿嫁了?定北王妃之位一定必须即便死都是本小姐的!”
“……?”
她有些晕乎乎的,明明也不是什么辛辣浓烈的酒,可咽下去却让她觉得,自个儿好像醉了。她面上也确然泛起了红晕,倒不知是合卺酒喝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屋内红烛熠熠,两人半晌无声,明檀紧张想着,按之前在别玉楼看过的避火图册,酒也喝了,是不是该宽衣就寝了?
她垂着眸,小手悄悄伸了过去。
江绪这身大红吉服也十分繁复,里里外外不知有多少层,明檀解了好一会儿,额上起了层薄汗,手都解得哆嗦,才勉强解开外衣环扣。
见她还要硬着头皮继续解,江绪不知怎的,想起了舒景然和章怀玉的话——不能沉默,不能让姑娘家尴尬,记得找话题。于是在长久静寂过后,他忽然生硬地问了声:“你擅琴?”明檀一顿,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又道:“听闻前两年的金菊宴上,你弹了首自己谱的曲子。”
明檀又点了点头:“夫君想听?”
江绪没想好怎么应声,而明檀已经想到,竟连她曾在金菊宴上自谱自弹都打听到了,她这夫君难道是当初在大相国寺就被她的琴音迷住了?
这么一想,明檀欢欣之余,紧张更甚。她退开半步,佯作端庄地福了福身,试探道:“那……妾身不才,献…献丑了?”
糟糕。
甫一说完,她就想起当初上元宫宴顾九柔说要献丑,她这夫君可是让人赶紧的别献了。他一句话几乎就毁了整场宫宴,她的洞房花烛夜该不会也要毁在这句话上吧?
江绪原本并未多想,可明檀说完就莫名变了神色,他这才忆起,去年的上元宫宴,自己仿佛对那位承恩侯府要献丑的小姐说过些什么。
且正是因为“他说过些什么”,他这位夫人,当初才对他偏见颇深,还在听雨楼与好友编排,说他是狂悖粗俗、没有礼数的莽夫。
明檀小心翼翼地抬眸偷瞥,不巧,正好撞进江绪难得染了些情绪的眸中,他沉吟片刻,忽道:“不丑,本王只觉,吾妻甚美。”
“静婉吾妻,近日读《十国春秋》,钱武肃王与妻书:‘陌上花开,可缓归’江南好景,然陌上花开,阿婉可缓归否?”
“夫君信愈凝简,字无错漏,然秋日萧瑟,叶凋花敝,何如赏花缓归。”
“夫君,我的愿望便是,新的一年里,你能再多喜欢我一点,比之前多一点好不好?这样我每年许一次愿,你就会越来越喜欢我了。”
“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我心悦你,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可我希望你永远是定北王妃,更希望,你永远是江启之的妻子。”
“你懂什么,这便叫做曲有误,江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