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游
编辑 柯南
9月28日晚间，石家庄市公安局又发布了6个违法房地产项目的名单，多名开发商被刑事拘留。这个消息，让不少问题楼盘的老板再次陷入不眠之夜。
石家庄这场打击违法房地产的风暴，已经持续一个多月。当地警方自8月18日首次进行公开通报后，已有16家公司遭立案侦查，其中2家为外地企业，14家是河北本土公司。
最近，石家庄警方拘留了多名开发商。摄影：李游
看到这些消息，在石家庄打拼的吴晓伟（化名）哭笑不得。他说自己买房5年了，开发商至今仍未交房，他和妻女只能租房居住。
吴晓伟住不进的小区，名为“翡翠家园”，位于石家庄市长安区胜利北街236号，项目占地58亩，2013年6月开建后，至今没取得任何手续。截至目前，该楼盘才仅仅拿到一份建筑规划总平面图。
很多石家庄市民买房多年后，都拿不到产权证。摄影：李游
而“翡翠家园”，就在石家庄警方此次通报的违法名单中。而这个项目只是当地“烂尾楼”现状的冰山一角，更多问题正在浮出水面。此次警方的行动，也前所未有。
争议中的“翡翠家园”，由石家庄市油脂公司与河北联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联盛地产）合作开发。因是违法建设，项目在2015年建到第四层时，便陷入停工整顿状态。
不过，在2016年5月，这个违法楼盘还在对外发售，有超过千人团购了此房产。
“还有个停工原因是，开发商盲目扩张导致资金链断裂。”当地一官方人士说，迟迟无法复工后，大量购房者走上了连年举报之路。
政府为此想了很多办法。比如，2019年，“翡翠家园”所在街道办事处，先后接洽了30余家房地产公司和资金公司，其中不乏上市企业、国家龙头资金公司，希望能将项目救活。可这些企业均以项目严重亏损为由，拒绝收购或合作。
2020年，联盛地产开发商焦某被捕时，公司账目已没有任何资金可以使用。
后经多个部门共同努力，有一家公司愿意进行垫资建设，眼看就要复工了，该公司在去年底突然撤资，导致项目继续停滞。熬到今年时，另一家本地公司表示将进行续建，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面对这个问题，石家庄市委、市政府给出了解决时间表——“翡翠家园”要在2023年12月底前交付使用，责任人为长安区区长穆德英，“包联市领导”是石家庄市委副书记詹晓阳。
记者调查发现，联盛地产法人代表焦某本来已因涉嫌非法经营罪，去年被检方批准逮捕。但公安机关在侦办该案过程中，发现他还涉嫌职务侵占罪，只得进一步侦查。
而涉及焦某的违法地产项目，除“翡翠家园”外，还有“西湖一品”，该项目也是石家庄知名的老牌“烂尾楼”。
“西湖一品”位于长安区体育大街与北二环交叉口，占地126亩，2010年4月15日立项，2012年开工建设，这里曾号称是石家庄首座商业生活广场。
事实上，早在2010年立项之初，就已经有人交了房款。按照约定，交房时间应为2014年5月底，可2013年7月，“西湖一品”也全面停工了，至今也没交付。
当前，距离第一批购房者等待交房的时间，已经过去11年。
从2013年停工后，地方政府非常期待“西湖一品”能尽快整治完毕，但因开发商资金实力不足，造成项目推进缓慢，交房时间一拖再拖。
为了回笼资金，已停工的“西湖一品”仍大肆卖房，让源源不断的购房者深陷其中。
发现交不了房后，购房者们不断进行举报。职能部门最多的答复是：“正在协调”。这一等，又是几年，各方矛盾愈加突出。
到2019年9月，长安区有关部门决定对项目进行审计，推进起来却并不顺利。起初，他们连最基本的业主数量都无法摸清。
主要原因是，联盛地产根本不配合审计。甚至，区里进行多次督导后，开发商仍拒不提供完善的财务资料。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业主摸底问题，双方竟僵持了几个月。没多久，开发商焦某因涉嫌非法经营罪被拘留。
2020年3月3日，长安区方面在《石家庄日报》和《燕赵晚报》上发布公告，通知购房者到项目所在的高营镇政府登记信息，并提供身份证、购房协议、票据等相关资料。
大约用了半个月，职能部门终于汇集出1211户业主资料。
与此同时，长安区又在《燕赵晚报》发布公告，通知“西湖一品”项目施工单位，提交合同、结算单和票据等。他们还指导项目所在辖区，通过媒体寻找合作伙伴。
很快，有超过10家公司前来洽谈。
2020年5月8日，地方镇政府组织了第一次开发企业的竞标工作，当时有五家公司前来投标，最终河北中酷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中标。遗憾的是，该企业未在两天内缴纳相关保证金，导致该中标结果作废。
5月17日，镇政府又组织了第二次竞标。这一次，石家庄国瑞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国瑞地产）拿下了项目，双方完成签约。
紧接着，国瑞地产就派遣工作人员，前往“西湖一品”现场调研，为复工做起准备。
“漂泊”多年的“西湖一品”业主，以为看到曙光，可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在更换新开发商后，原来的联盛地产拒绝配合交接工作，“说白了就是阻止盘活项目。政府协调了多次，联盛地产根本不管，国瑞地产也没办法。”有业主说。
僵持了数月，“西湖一品”仍没能复工。业主们重拾的信心，再度破灭。
今年3月15日，有业主去咨询石家庄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4天后，对方答复说：“项目申请调规的文件已下达，我局已启动该项调规工作，目前正在组织调规论证报告，调整周期一般最少3个月。”
3个多月后的6月22日，官方又告诉业主：“‘西湖一品’规划已没有问题”。可他们迟迟看不到项目规划在网上公示。
无奈，业主们又去咨询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7月6日，该局回应称：“尚未正式启动‘西湖一品’项目控规动态维护程序，需等待市政府最新政策指示。我局将全力配合区政府推动该项目进行。”
直到一个多月后，石家庄市公安局发布消息，称将对“西湖一品”等多个项目开发商在“开发建设过程中涉及的违法犯罪行为进行深入核查调查”。
记者获悉，除“西湖一品”和“翡翠家园”外，联盛地产还有不少项目常被投诉。而开发商焦某，目前不仅仍是16家存续企业的法人代表，还曾是12家已注销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公司分布在河北、海南、湖南、内蒙古、江苏等地。
从多个交叉信源来看，涉案项目的开发与推进，大多在同一时期，所需资金几乎采用了“拆东墙补西墙”方式，最终将项目压垮。
眼下，“西湖一品”已改名为“龙溪东苑”，尽管里面没有全面复工迹象，国瑞地产还是打出了“主干环绕、中轴之上、纵横路网、通达四方”的广告语。
“西湖一品”已改名龙溪东苑。摄影：李游
“我们不看这些，只看房子什么时间能交付。”有业主说。
按照市里最新要求，“西湖一品”的主体完工是在2023年4月，竣工验收在2023年6月，2023年8月底前交付使用。
如果不出意外，“西湖一品”最老的业主，会在买房13年后才能住进去。
“买房时孩子还没上小学，现在初中都毕业了都还没住进去”
从警方通报来看，此次被公开的房地产问题五花八门，有的是烂尾的“半拉子”工程，有的是封顶后也无法交付。
在新华区合作路与虹光街交叉口，有个名为“天颐佳苑”的项目已停滞多年。该项目共有6栋17层的住宅，总建筑面积9万平米，距其1公里左右位置，有个被称为“石家庄10所最牛小学”之一的学校。
烂尾多年的”天颐佳苑“。摄影：李游
“天颐佳苑”开发商是河北鼎邦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鼎邦地产），项目2012年开工建设。由于河北省老年事业促进会（简称河北老促会）也参与了开发，楼盘又名“河北省老年事业服务中心”。
有业主说，2012年时，就有不少人开始购买“天颐佳苑”了，当时主要基于学区房考虑，“开发商称项目手续齐全，后来才知道，连土地证都没取得。”
其实，这背后最重要的原因是，开发商资金链断裂，无法支付土地款和工程款。因此，项目在2014年主体封顶后，迟迟无法交付使用，购房者们四处举报。
“天颐佳苑”最大的麻烦还不止于此。
2015年6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要求对全国9起违法情节严重、社会影响较大、侵占绿地等公共资源的案件挂牌督办时就有“天颐佳苑”，其被指“突破机场净空限制违法建设”。
在这种情况下，开发商不管不顾，并于2017年再次出售无证房产。官方对其定性是：“在多次被处罚后拒不缴纳罚款且违规销售”。
各种问题暴露后，购房者们开始维权，有人还将开发商诉诸法律。但即便赢了官司，不仅房子无法住进去，要求退还的房款也执行不回来。
工商信息显示，鼎邦地产法人代表目前虽是杨某文，实际控制人却为杜某强。
除了鼎邦地产，杜某强还是石家庄旭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旭苑地产）、石家庄北方药业集团有限公司等企业的法人代表或实际控制人。
杜某强在开发“天颐佳苑”时，还同时以旭苑地产之名操作着另一个项目。
2012年7月，旭苑地产通过挂牌方式取得了位于石家庄高新区太行西街以西、学苑路以南41.501亩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土地用途为科教用地，使用年限50年。很明显，这宗土地不能进行住宅开发。
旭苑地产在未建一平方米住宅的情况下，便开始卖起了楼盘。
2016年8月，开发商在北方药业厂内，销售名为“孔雀城”的住宅小区，项目地就是那块50年的科教用地。
当即，有人提出了产权问题。销售人员称：“随着项目推进，绝对会将土地性质变更为70年。”开发商还承诺，会在2016年10月动工建设。
为了有一套房子，很多人选择交付了30%首付款。
到了10月份，项目没有动工。购房者询问原因时，旭苑地产称：“孔雀城因与华夏幸福地产项目重名，所以更名为海德公园。”后在业主们的要求下，开发商与他们签署了变更名称的补充协议。
随即，开发商说马上施工，但在挖了两个土坑后，再无音讯。
其实，项目无法开工的真正原因是，2016年10月22日，官方在《石家庄日报》刊登了“孔雀城”风险提示公告，责令开发商停止违法行为。
旭苑地产并不在乎，仍以各种理由忽悠购房者。
2017年上半年，购房者们又收到中介推送的微信营销——海德公园地块同时在出售50年产权的项目“海天漫城”，后又改名“东一时区”。
愤怒的购房者抗议后，开发商仍说能改变土地性质。实际上，规划部门早就完成了“控规”，那块地根本不能办理土地变更手续。
所以，杜某强这些年一边要欺骗“海德公园”业主，一边还得想法忽悠“天颐佳苑”购房者，但一个也没瞒住。
杜某强似乎也预感到了不祥，他先在2017年6月辞掉鼎邦地产法人代表身份；2019年5月又先后退出北方药业、旭苑地产法人代表。
2020年4月份，一业主向官方咨询“天颐佳苑”进展，项目所在街道办事处称：“现该项目方正积极与其他资金第三方接触，希望通过某种合作方式，解决办理土地证的资金问题……积极配合上级有关部门推进和支持‘天颐佳苑’项目的进展，督促其早日完工交房。”
去年10月，项目仍没进展，业主又去咨询职能部门。新华区住建局回复说：“经核实，该项目已办理施工许可证，目前公司正在筹措资金，加快后期建设。辖区街道办事处将督促开发建设单位加紧其他手续办理。”
再后来，有关“天颐佳苑”的进展几乎停滞了。
直到不久前，石家庄市公安局发布通告后，大家才知道，杜某强因涉嫌非法经营罪，于2021年8月22日被警方拘留了。
“买房时孩子还没上小学，现在初中都毕业了都还没住进去”。一业主表示。
目前，“天颐佳苑”或许再迎希望，院里飘荡的红色旗帜上写着“全面复工、年底交房”。
”天颐佳苑“的复工信号。摄影：李游
如果前述几个楼盘属于开发混乱，而有的项目则是魔幻。
魔幻的石家庄的楼市。摄影：李游
在石家庄市公安局通报的名单中，有个项目名为“东方盛世城”，它不是烂尾，也并非封顶未交付，而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虚假楼盘。
所谓“东方盛世城”，据宣传位于长安区裕华东路与谈固东街交叉口西北角，开发商是河北恒建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恒建地产），实际控制人为阚某松。
吊诡的是，“东方盛世城”所宣传的位置上，是建成很早的“建明小区”，阚某松则以“建明小区危房改造”之名，虚构了“东方盛世城”。
被开发商虚构项目的建明小区。摄影：李游
一个背景是，石家庄房价从2016年开始猛增，2017年进入巅峰状态，当年的均价差点冲到每平方米2万元。
彼时，很多石家庄人认为房价还会增长。所以，2017年4月份，恒建地产便在西美五洲大厦2605房间，以远低于市场行情的价格，开始销售“东方盛世城”，购房者以年轻人居多。
一购房者告诉记者：“开发商当时说是建明小区的拆迁项目。”可该小区住户从未听说小区要拆迁，也没签过一份拆迁协议，甚至连社区人员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但恒建地产却让大家放心购买，并承诺2020年10月31日前交房。
为了让买房者相信，开发商拿出一份《长安区棚户区（危旧房）改造协议书》，协议甲方为长安区住房保障局，乙方是恒建地产，双方在上面加盖了公章，签署时间为2012年。
另外，开发商还提供了一份长安区房屋征收管理办公室发布的《关于建明小区危陋房改造项目列入2012年征收计划的请示》的红头文件。
该办公室人士表示，文件的确是他们在2012年签发的，“但这仅仅是一份向上级主管单位请示，申请把建明小区列入改造计划名单的文件，并不是拆迁的公示材料。”
即便如此，开发商硬是凭借完全不存在的“东方盛世城”，陆续销售出100多套虚假房屋，涉及金额3000余万元。买卖双方只有一份《建明小区改造定向建设意向书》。
因为项目不存在，开发商无法把钱用于建明小区的建设，眼看着交房期限日益逼近，2019年，购房者们开始维权。
折腾了一段时日后，他们既看不到房，也拿不到退款。2019年5月，因涉嫌恒建地产的非法经营案，阚某松被石家庄市公安局裕华分局立案侦查后，购房者面临的局面更尴尬了。
2019年12月底，有人向官方咨询“东方盛世城”情况时，长安区住建局答复说：“开发公司已失联，此项目没有任何手续，依据市政府相关文件，该公司已涉嫌诈骗，我局已向市局及公安反映，建议投诉人向公安了解进展情况或向公安反映。”
无奈，有购房者只好到长安区人民法院起诉了恒建地产，法院以“先刑后民”为由，驳回了购房者起诉。至此，他们丧失了所有可以采用的维权方式。
而阚某松的问题远不止于此。除恒建地产外，他还实际控制着河北广坤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广坤地产）。
几乎在售卖“东方盛世城”的同时，2017年，阚某松还以广坤地产名义，用同样手法，打着和石家庄鹿泉区大河镇霍寨村委会合作开发房地产的幌子，在没任何手续的情况下，违规售卖虚构的“盛世天下城”，并承诺2020年1月交房。
广坤地产与大家签署的是《商品房内部认购协议》，项目受害者也有100多户，涉及资金3000万左右。至今，该项目也没动工。
不过，石家庄警方在今年9月28日公布违法地产名单时，“盛世天下城”违法主体变成了河北杰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虚构霍寨村美丽乡村建设项目，在并未实际开发建设的情况下对外出售，涉嫌合同诈骗。”
从工商股权来看，河北杰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与恒建地产并无关系。
有意思的是，恒建地产的由来也颇具戏剧性。权威信源透露，2009年11月，阚某松以自身有“政治靠山”令计划为由，称能在石家庄市拿下部分市政工程，然后让三个人进行投资。
在阚某松的蛊惑下，这三人入局了。2009年12月23日恒建地产成立后，三人先后往该公司账户转了1000万元。没多久，阚某松还让他们花60万元买了一辆奥迪轿车。
资料显示，这三人均曾在恒建地产持股，后于2016年9月6日、2017年4月28日全部退出。随即，恒建地产开始虚构项目，欺骗购房者。
需要指出，在2019年5月，警方是以涉嫌非法经营罪，对恒建地产进行立案侦查的。不久前，警方公布的信息显示，恒建地产涉嫌合同诈骗罪，老板阚某松、股东陶某某已被刑事拘留，股东任某则被另案羁押。目前警方还在对涉案资金进行核查调查。
石家庄另一个无证项目。摄影：李游
截至2021年9月28日，除了联盛地产、鼎邦地产、恒建地产、河北杰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外，警方公布的涉案公司还包括河北友赢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河北翰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石家庄瑶晨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石家庄市正德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石家庄建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河北美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河北银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石家庄中基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河北中嘉信房地产有限公司、河北虞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贵州华腾环球建筑有限公司、北京昊璟时代置业有限公司。
这里面只有2家外地公司，其余14家均是河北本土房企。
目前，石家庄市区涉及的问题楼盘，除翡翠家园、西湖一品、天颐佳苑、东方盛世城、盛世天下城外，还有64号院、君晓家园、天伦锦城（三期）、天阳御龙湾、9号公馆、新希望大爱城、现代城、汇通天下、尚嘉苑（水尚嘉苑）、中阳润庭，以及平山县的荣成世家。
开发商涉嫌的罪名，有非法经营罪、合同诈骗罪，也有涉嫌挪用资金罪，以及涉嫌隐匿、故意销毁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会计报告罪等。
而这仅仅是警方公布的数据。根据石家庄市政府官网消息，该市在8月份总共公布了四批、43个房地产“烂尾楼”项目；在不久前的第五批房地产“烂尾楼”中，又有9个被列进整治名单。
这其中，既有烂尾无法入住的，也有入住不能办证的。问题各异，乱象重重。
石家庄政府要求明确每个项目的整治方式、进度、完成时间以及责任人。
公开信源显示，当地此次大力整治“烂尾楼”，缘于前段时间石家庄市委、市政府召开的解决房地产历史遗留问题专题会议。会议要求各级各部门要加大力度推进“烂尾楼”项目复工建设，确保按时竣工交付使用。
这个会议还特别强调，对整治过程中恶意抽逃资金等违法违规行为严厉打击。所以，最近有不少开发商纷纷被拘留。
一位已移居国外的前石家庄开发商说：“我从未见过这么严格，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另从涉事楼盘操作时间来看，这些项目多是河北省在2008年发起的“三年大变样”的产物。
“当时大领导允许未批先建，很多项目都是违法开发的。”当地一官方人士坦言，“我们这儿，有不少项目都住很多年了，土地出让金都没交。你说，这能不出事吗？”
令人欣喜的是，石家庄市大部分地产“烂尾楼”已开始复工，个别项目已竣工。这对大量违法地产的受害者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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