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韩国选秀节目《Boys Planet》总决赛落幕,9名出道成员中有4名中国选手,全都来自乐华娱乐。
“杜华纯属命好”“杜华你好大的福气”接连登上热搜。有网友对比同为“娱乐圈教母”的杨天真、龙丹妮,认为杜华是个锦鲤附身的“傻大姐”,没有另外两人的商业思维,却是个押宝奇才:先是靠韩庚让乐华起死回生,后又靠王一博冲击港股上市,如今再次在异国创造奇迹——这是韩国选秀史上第一个中国C位。
不仅是旗下艺人,杜华自己也喜欢坐在C位。
乐华家族演唱会海报,她坐在最中间,艺人分列两侧;给自创面膜品牌打广告也要“众星捧月”,让男团女团成员环绕自己,举着面膜推销。
但把艺人经纪公司做到上市不止靠运气,在偶得贵人的路途中,这个来自江西南昌的北漂女孩,凭借敢赌的魄力和敢拼的勇气,一步步完成身份转变。
1972年,17岁林青霞在台北西门町逛街时被星探发掘,主演琼瑶爱情片《窗外》一炮而红。
二十年多后,刚上初中的杜华偶然得知了这个故事,于是在南昌最繁华的街道来来回回走了三年,可惜无人问津。
明星梦落空,杜华决定从老家南昌一路北上读大学,原因无他,北京可以买到最新的音乐卡带,可以看演唱会,能离自己的偶像刘德华更近一步。
大学毕业后,杜华进入了电子商务网站8848,担任公关经理。这个以珠穆朗玛峰高度命名的公司,撞上了世纪初的美股互联网泡沫,亚马逊的股价一蹶不振,连带着B2C不再被华尔街看好。最终,8848的上市计划破产。
杜华加入8848的时候,创始人王峻涛和多位老股东已经陆续离开。2005年,8848被打包卖给软件厂商速达,杜华也赶在这之前,跳槽到华友世纪通讯。
华友世纪是当时全国最大的数字音乐内容提供商,杜华正赶上公司最辉煌的时候:先后投资五家唱片公司,花费近1.5亿人民币,占据超过20%的华语音乐市场份额,目标直指“亚洲最大”。
杜华也跟着华友世纪一起腾飞,一路做到华友世纪公关总监和华友音乐总经理。“拼命三娘”杜华把自己逼到极致,她曾在节目中回忆生产时刻:怀孕九个月,马上要临盆的时候,全麻已经都已经打上了,老板突然打电话过来,杜华回复“等我几个小时,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结果等生完孩子回到公司,杜华发现,公司被卖掉了。2009年,华友世纪被盛大网络收购。她再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第一次有了创业的冲动——与其随波逐流,不如主动出击。
创业第一步是搞定投资,杜华和天使投资人杨宁(空中网创始人之一)谈了20分钟,拿到200万。在她看来,不能在三句话内说清的商业模式没有前景。
从华友世纪积累的行业资源和经验派上了用场,杜华决定做一个唱片公司,签下谢娜和陈好,给她们出专辑。但当时中国唱片行业低迷,到了第一年底,账上只剩下二三十万。
那时候,杜华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底下的车流,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时势再次推了杜华一把,2009年,韩庚解约回国,国内多家经纪公司都向他伸出橄榄枝。当时的乐华还名不见经传,但杜华很有诚意,借钱为韩庚解决违约金之急,还拿出乐华的股份邀请韩庚,决定拿他“赌一把”。
韩庚的复出发布会办得声势浩大。在京郊的长城上,韩庚说:“长城是世界的奇迹,我也想从这里重新开始,创造奇迹。”
为了让韩庚安心待在乐华,杜华使出浑身解数:为韩庚办演唱会、成立单人宣传组、花大价钱去美国培训、发专辑......
韩庚也投桃报李,让乐华从倒闭的边缘起死回生。
在韩庚的建议下,杜华考察了韩国多家顶级娱乐公司,学习练习生模式,开设韩国分公司,打造自己的男团。乐华陆续输送练习生前往韩国娱乐公司接受专业培训,还跟韩国娱乐公司Starship签订双向经纪合约,共同运营旗下偶像团体。
2014年,男团UNIQ出道,杜华放出豪言:“我拿一亿跟你们赌,输了退出娱乐圈!”
敢赌的杜华,从打工人变成了“造星者”,一步步向“教母”走去。
同为“娱乐圈教母”,杜华与其他两人的定位稍有不同:经纪人杨天真、制作人龙丹妮,和企业家杜华。
让乐华上市是杜华期盼已久的梦想,也是给自己的一份“阶段性的答卷”。
乐华文化2015年就在新三板挂牌,仅两个月就启动A股上市重组工作,想通过共达电声曲线救国。不到一个月,影视娱乐业的跨界并购被限,重组以失败告终。
当时的杜华接受采访时信心满满,认为乐华有机会独立IPO。
2018年,偶像元年到来,杜华又赌赢了一次。《创造101》选出的“火箭少女”,前两名孟美岐、吴宣仪来自于乐华,《偶像练习生》选出的出道九人组中,三名都来自乐华。
Nine percent组合
这一年,杜华再次推动上市进程,但最终因为融资成本较高等问题,从新三板摘牌。同年三月,乐华娱乐备案上市前辅导,但又在2021年5月自愿终止上市辅导。
反反复复的尝试背后,是乐华营收后劲不足、结构单一的隐忧。上市后被外界所诟病的这一点,杜华不是没想过,早早提出要将影视业务提升到50%左右的比例。
2016年,乐华主投主控了两部影片,《大话西游3》由韩庚主演,刘镇伟导演,凭借老IP揽获3.65亿票房,而《梦想合伙人》请来姚晨、唐嫣,票房没过亿。其他参与出品的电影《夏有乔木》《致青春》在豆瓣都不超过5分。
对影视的投入在账面上的确有效果。2016年,乐华文化4.74亿的营收中,影视业务收入为2.38亿元,占总营收的59.84%。但较低的投资回报率和因此带来的艺人口碑下滑,又让乐华再次调转方向。2017年上半年的利润为0.19亿元,同比下降66.55%,主要源于影视投资收入的缺失。
不过,杜华2014年许下的亿元赌局,五年后以另一种方式迎来胜利。UNIQ组合在“限韩令”之后鲜少合体,但其中的成员王一博因为《陈情令》爆火,乐华的艺人管理收入也在2020年至2022年水涨船高。
2021年7月,乐华娱乐引入了两个新的大股东:浙江东阳阿里巴巴影业和北京量子跃动科技(字节全资子公司)。背靠大厂的乐华有了更多的底气,今年1月,杜华终于在港交所敲钟。
北京四元桥附近有一家服装店Basement FG,以排队时间长和能偶遇艺人著称。3月中旬开始,不少顾客发现,店员肉眼可见地变帅了。
不少网友认为这是店家主导的新型营销,但实际上,是乐华旗下的新男团在此“打工”。乐华向外投资的主体是天津壹华管理咨询有限责任公司,最新动态正是今年4月初对这家服装店的投资,持股1%。
做VC的杜华跟选拔训练生一样:广撒网、投初轮,出手力度跟她回答采访问题一样谨慎。
除了服装,乐华还投资了饮食领域:卖维生素片的Minayo,做螺蛳粉的广西惠华食品,以及做健康餐的上海雨渊餐饮。
另外,杜华也倾向于投资易于让旗下艺人推广的美妆品牌:戚薇创立的SECENCHIC香氛笔、联合利华和阿里巴巴前高管林文威推出的美发产品colorlomo卡洛美、以及现在已经不见踪影的个护品牌“STARSUGAR星糖”。
而以上这些投资,乐华的持股比例都不超过10%。
去年开始,杜华转变赛道,朝着直播带货奔去。去年“双十一”期间,杜华做客抖音网红“疯狂小杨哥”的直播间,推销自己创立的Dr.JE面膜。上线三分钟,面膜卖出50000片,成交额近50万元。
首次直播带货的杜华只会尴尬地背诵面膜广告词,#杜华卖面膜像极了考试背题的我#也登上了微博热搜。但是她渴望关注度,当时小杨哥在直播中提了一句“给华姐加加关注”,杜华的抖音粉丝一下涨了15万。她在直播间里难掩欣喜之情:我花了三年才有20万粉。
今年年初,乐华和玻尿酸龙头华熙生物成立了新的公司,准备在美妆赛道上继续奔驰。
除了美妆,杜华也在虚拟偶像领域提前布局,2022年第二季度,乐华合伙成立了两家公司,用以拓展虚拟艺人业务。目前乐华旗下的Asoul是国内为数不多的虚拟女团之一。
乐华刚发布的2022年的财报中,艺人管理占总收入的百分比仍然高达86.9%。好消息是,韩国选秀出道的新男团,将继续为乐华的艺人管理业务造血,试图摆脱对单一艺人的依赖。
杜华曾在采访中表示,未来的梦想是50岁退休,拿一个终身成就奖,得奖理由是培养了很多优质艺人。如今成为押宝奇才的杜华,也能称得上是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