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日,停诊20小时后,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门诊重新开放。
由于一名住院病人核酸阳性,此前,华西医院宣布暂停部分门诊。作为“全国第二大医院”,华西医院日均门急诊量2万人次以上,一天的收入流水达到19亿,停诊一天造成的影响不容小觑。
健识局获悉,华西医院做出停诊决定后,收到了许多市民投诉。该院经复查后,8月1日当晚通告:全院人员核酸结果均为阴性,院内728份环境采样也都是阴性,医院决定自8月2日开始“有序逐步恢复”,实际停诊不到一天时间。
因疫情停诊,不但造成患者极大的不便,也对医院收入构成很大的影响。
今年7月初,国家卫健委发布2020年全国公立医院整体经营情况,当年受新冠疫情影响,全国2500家三级公立医院“医疗盈余为负”的达到4成以上;二级公立医院亏损数量较2019年增加了16.75%
公立医院的财务制度并不像一般企业,很多成本并不计算。在收付实现制下出现亏损,问题已经不小。
7月下旬,一则公立医院欠薪的消息在网络上引起广泛关注。
这是辽宁丹东一家成立于1961年的二乙医院:振安区医院。据当地卫健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振安区医院欠薪主要是因为受疫情影响,“门诊收入大幅降低”。但据辽宁丹东的振安区医院职工反映,该院已经连续5个月没发工资,拖欠了20多年的养老保险和取暖费,且从来没缴纳过公积金。
就诊患者减少,医院入不敷出,才会形成欠薪的局面。
近年来,随着国家药品、耗材集采等政策的实施,公立医院收入构成也随之变化。过去销售药品耗材的差价空间被大幅压窄。据健康界统计的数据,2012至2020年间,公立医院药品收入占比由44.3%降至30.6%,而医疗服务收入占比由25.6%增至28.5%。
但在疫情期间,许多地区都采取临时管控措施以阻止疫情扩散。医院停诊加上居家隔离,公立医院接诊量受到不同程度影响,振安区医院的现象其实是全国的投射。
今年4月以来,上海等地爆发了较为严重的新冠疫情。据国家卫健委公布的数据,今年4月,全国公立医院接收患者2.5亿人次,同比下降10.7%;地方小医院受影响最为严重,由2021年4月的1599.2万人次降至今年4月的1391.5万人次,同比下降13%。一级医院、二级医院、三级医院的下降比例分别为6.2%、4.5%和12.2%。
辽宁省是今年受疫情影响较大的省份之一。截至7月下旬,丹东振安区医院事件发生之时,辽宁全省累计报告确诊病例接近2000例。7月19日,丹东市政府还曾在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作为边境口岸城市,丹东“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压力依旧很大。
全国还有多少家这样的医院在苦苦煎熬?
同样是在辽宁,丹东隔壁的葫芦岛市公立医院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7月6日,葫芦岛市卫健委在答复市政协委员的提案时表示:2020年来,医院“防护物资费用大幅增加、医疗收入减少”,省内公立医院的正常运行受到巨大影响,债务水平“有不断攀升的趋势”。
丹东、葫芦岛的公立医院暴露出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
今年7月初,国家卫健委公布的全国二、三级公立医院绩效考核结果显示,2020年时,全国20个省的医疗盈余都是负数。2500多家参与考核的三级医院中,43.5%都是亏损的,比2019年时多了25%。二级医院相对稍好,亏损面比2019年增加了16.75%。
公立医院亏损,基本都是因为防控投入、运营成本增加。
公立医院的收入一般来源于医院营收和财政拨款两部分。平时,公立医院如果靠不住自己,还能有财政兜底。但在新冠疫情中,财政投入也靠不上了。葫芦岛市卫健委称,市财政收入同样遭到了疫情影响:“既要确保按时还债,又要确保机关事业单位人员工资发放,维持正常运转都非常困难。”
健识局查询后发现,今年上半年里,葫芦岛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27.7亿元,支出却高达102.3亿元。财政的确难以对公立医院“应补尽补”。
全国很多地区都有类似情况。据健康界报道,河北一家地级市的三甲医院按照市政府要求,对感染性疾病科进行改造后,科室费用支出大幅提高。但相关负责人向当地卫健部分申请补偿时,得到的回复却是“政府没钱,解决不了”。
有些公立医院选择向银行借债。健识局了解到,今年年初的河南疫情期间,安阳一家二甲医院就因医疗物资短缺问题向当地银行申请了2000万元的流动资金贷款。除此之外,据行业媒体报道,今年4月,黑龙江牡丹江市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当地一家三级医院的职工工资开销、药品及耗材采购,全都是靠贷款撑过来的。
国家卫健委7月份最新的数据显示,2020年时,二级公立医院的长短期借款类债务占医院负债的比就达到29.22%。如果继续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公立医院债务危机可能随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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