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诗刊 西散南国文学 2022-03-22 00:00
南国文学社 |
生活倒影音乐：苏运莹 - 幻
审核|陆悦
编辑|曾庆忠
图片|网 络
◆ ◆ ◆ ◆ 敲土窑作者 | 陈佾生◆ ◆ ◆ ◆
敲土窑，是儿时最具野趣的游戏之一。选一个温暖晴好的冬日，一群小伙伴相约到田地里去敲土窑。
所谓“敲土窑”就是用干土块垒成塔窑，中空烧火，待火烧至土块通红，把准备好的食材放进窑中，食材烤熟即可起窑。因先要将顶部烧红的土窑敲倒到窑内，垫上一层热土后再放进食材，然后推倒窑体掩埋食材，最后封窑，所以潮汕人把烧土窑也叫“敲土窑”。
冬日农田闲晒，土干，正好敲土窑。
先到的伙伴早已挥动锄头整理好地基，并在基地上垒起了一圈土块。我们见状，马上分头帮忙。有人提桶到附近搬取干土块，有人到旁边果园找干柴枝，懂砌窑者忙于垒砌窑体，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砌窑是技术法，垒砌不得法往往半途而废。这不，起初是女“师傅”出手，“工程”还算顺利；中途男“师傅”加入，两人配合不默契，窑体坍塌了几次，前功尽弃。
“垒的时候要双手配合，一手垒砌土块，另一手扶住土块，待土块砌稳了再轻轻抽手，动作要慢，小心翼翼方行。”女“师傅”阿娟嫌男“师傅”阿强毛手毛脚，边垒边传“经”。
“看准放稳，一只手就行，双手并用反而碍事。”阿强只顾按自己的方法干活，不理睬，没想到话音未落，“轰”的一声，眼看快完工，“大厦”顷刻间颓然倒下。
重新起工。
忽见旁边一女孩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顺顺，顺顺。”煞有介事的样子引来一阵欢笑。
“土块没削平，不好使。”又有谁提醒了一句。
此话说得在理。我忙拿起镰刀，修削土块，算是打下手。
土块经削取，用起来较顺手，眼看即将大功告成，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大家纷纷围拢窑边，有人哼起了歌谣，有人手舞足蹈，激动不已，场面有点忙乱，谁料乐极生悲，只听“轰隆”一声，窑体又瘫成一堆。
“唉——”一声长长的唉叹给现场的快乐和期盼气氛泼了一盆冷水，让人仿佛看到烧得正旺的窑火，突然给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
瞬间冷场。
好在大家知道，砌窑往往不能一蹴而就，并不心急，更不气馁，反而觉得建了毁，毁了建，过程充满乐趣，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倒是女“师傅”对男“师傅”喋喋不休。
“窑体宽度要逐渐往上收束，你倒好，只顾一直往上垒，不倒才怪！你自己爱怎弄怎弄吧。”说完丢下土块走开，不干了。
“我弄就我弄。”阿强还是不服气。
“人多反而误事，还是让阿娟一个人辛苦吧。”大伙对女“师傅”的技术还是比较认可，忙劝说阿娟返工。
阿強忙活了一阵，没想还没砌至一半，窑体又是倒得一塌糊涂，只得硬着头皮，招呼阿娟过去救场：
“没辙，非得娟姐姐出手才行。”“告饶”的阿强嘴巴也甜了起来。
也许阿娟要的就是阿强这句话，让他知难而退，她才可以独自操持、大显身手。只见她嘴角一抿，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慢悠悠走了过去。
这一对人儿，也算是今日之一景！
还真是，阿娟果然出手不凡，三下五除二，土窑封顶大吉！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强哥，烧火去。”完了，阿娟不忘显摆一下。
“乌拉——”众人一阵欢呼。
阿强识趣，默不作声的搬来柴禾，点起了火。不一会儿，火越烧越旺，火苗沿土块的缝隙窜出，随风摇曳，像舞蹈演员手中飘逸的红丝带，鲜艳灵动；烟气袅袅而起，在空旷的田野上空，向远处飘散，让人联想起教材上介绍过的古代狼烟，忽然觉得，烧窑其实是颇有诗意的事。
此时，一轮圆日即将西坠，有人对着夕阳吟起王维的诗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经过一个多钟头的烧烤，窑体红彤彤，阿强等忙招呼众人搬取食材过去。
“敲窑喽！”孩子们闻声而动，欢呼雀跃。
“甘蔗垫底，玉米棒、番薯、鸡蛋放上面。”阿娟是“老手”，指挥大家铺放食材，另几位男孩子则赶紧封闭窑口，敲倒土块掩埋食材，窑外培起泥土封埋窑体。大家分工合作，忙而有序。
完事，一行人到远处玩其它游戏，约摸一小时后，折回原地开窑取食材。天色已晚，折腾、玩耍了一个下午，大家也饿了，纷纷放开肚皮，大快朵颐。众食材在土窑中经一个多小时的烘烤，略微带着烧焦的味道，更有嚼劲;鲜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味道独特，自非平常煮法可比。
敲土窑讲究的是集体成员之间的和谐合作，其乐趣绝非仅仅在食物的美味上…… 2022年3月17日
作 者 简 介
陈佾生，曾用笔名巴月，高中高级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现代文学艺术促进会南国作家学会理事，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潮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在国家、省、地级市纸质报刊及各大网络平台发表散文、散文诗、诗歌、小小说、通讯及教学论文近三百篇，有作品在全国性征文中获得一、三等奖和优秀奖，一等奖作品《最是浪漫上巳节》被收入《2020年中外诗歌散文精品集》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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