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百度地图,高邮湖、宝应湖、邵伯湖呈串珠状依次排列,如同三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在江淮大地,扬州人亲切的称之为"湿地之肾"。
因其优良的水质和得天独厚的生态产品,高宝邵伯湖滋养了一代又一代淳朴的渔民。近年来,随着"江淮生态大走廊"建设及"退养还湖"等工作的持续开展,湖区捕捞强度不断降低、生态环境日益改善。每年1月1日至5月31日为高宝邵伯湖封湖禁渔期,5个月的时间也恰好是开展增殖放流、进一步修复渔业资源、让湖泊得以休养生息的"黄金期",渔民或外出务工,或维修渔船、修整网具,而一些觊觎这块"风水宝地"的"掠夺者"也在偷偷观望、蠢蠢欲动。
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维护好生态文明的公平正义,也正是消除"公地悲剧"的关键所在。建设生态文明就是要对生态环境倍加珍爱、精心呵护,为子孙后代留下可持续发展的"绿色银行"。
今年2月2日,恰是农历腊月28,临近年关,省高宝邵伯湖渔管办渔政处及相关大队的同志们终于可以睡一个踏实觉、过一个安稳年。历时45天的监控分析研判和调查走访、23天的彻夜蹲点伏击和水陆并进,高邮湖多艘大马力快艇团伙电鱼案终于在2月2日凌晨尘埃落定。
这是一场违章者与执法者的博弈。参与办案的工作人员小胡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紧张与兴奋,"我们兵分三路,有人负责水上追踪,有人负责岸边蹲守,有人负责守在运输车必经的重要路口。我主要负责岸边蹲守,看到货车启动后立即告知其他同事做好准备。""由于是夜间,防止违法者看到手机亮光,信息都是蒙在衣服里发送的。" 4艘大马力快艇、8名违法嫌疑人、6套电捕器、3辆汽车(含收货车)、5000余斤渔获物终于被现场查获。
现场查获的快艇
这是一场贪婪的索取者与公平正义的博弈。如今,湖区大部分渔民都懂得:有限的渔业资源需要大家共同保护,瞄准"蝇头小利"只会得不偿失。封湖禁渔期间,省高宝邵伯湖渔管办的每个渔政员都担负起普法宣传员的责任,先后发放普法漫画7000余份,在渔业村、渔港集中区开展普法宣讲17次。用生动的案例告诉渔民:学法、守法、用法才是维护自身利益,保护湖区生态环境的利剑。
马某是高邮湖的捕捞渔民,曾因违法捕捞被处罚,之前总是抱怨,"高邮湖这么大、鱼这么多,我捕一点能有多大影响?"自从2015年有渔民因电鱼被追究刑责,特别是大马力快艇团伙电鱼案查获以后,马某的思想开始发生了转变:"电鱼的该抓、其他违章作业也要管,高邮湖是大家的,只有大家保护才能越来越好,大家抢着捕鱼最后对谁都不好!"
"取之有度,用之有节",是生态文明的真谛,也是封湖禁渔的初衷所在。《孟子》说:"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
与渔管办合作近二十年的扬州大学动物科学与技术学院魏文志副教授表示,从近两年的渔业资源和水环境调查结果看,高宝邵伯湖封湖禁渔效果较明显,开捕后湖区渔业总体呈现产量稳、规格大、价格高的特点,特别是滤食性和草食性鱼类(白鲢、花鲢、草鱼、鲂)增加,河蟹种群保持稳定,银鱼、刀鲚等保护品种得到了很好的恢复,翘嘴鲌等肉食性鱼类的种群优势度有所提高,体现了鱼类群落结构逐步改善。水生生物多样性保持稳中向好,鱼类种类达57种,与上世纪80年代接近。
图1 2018年高宝邵伯湖捕捞渔获物结构组成
图2 2014-2018年高宝邵伯湖鱼类多样性指数
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程飞博士2015年开始实施"调水对南水北调东线湖群生态系统的影响与对策研究",他对此深有感触:休渔禁渔制度是《渔业法》确定的保护水生生物资源的一项重要措施。高宝邵伯湖执行禁渔期制度已经取得了良好的生态、社会和经济效益;对养护高宝邵伯湖水生生物资源和水域生态环境起到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对水生生物繁殖群体和幼体的保护及对栖息地环境条件的改善,功在千秋!使得水生生物多样性得到有效维持。
湖区渔业资源恢复效果是可喜的,但管理压力也随之而来。一方面"退养还湖"后自然水域面积增加,扩大了禁渔执法范围;另一方面,随着资源量的增加,许多外地渔船"慕名而来"、"蠢蠢欲动"。
5月23日凌晨1:30,省高宝邵伯湖渔管办索维国副主任带领孙文祥副主任和相关同志来到高邮湖边,开启了今年的第六次"突击夜巡",从闵桥西河口、杨家坝、存宝湖、到渔政三大队横桥执勤点,再经鸡鸣荡、淮泉洞、夹沟闸、向阳闸、朝阳闸走"陆路"巡查高邮湖西线,所到之处,索维国对地名地形都如数家珍,"高宝邵伯湖省管近三十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与担当,从九十年代初的扩大产业、发展经济到现在的产业转型、生态优先,我们要及时转变思维,着眼于湖区可持续发展及生态环境保护,以'功成不必在我'的心态做好守湖人"。
累计行程4100公里,出动快艇1516船次,其中夜间巡航315次,联合公安及地方渔政部门执法检查18次,打捞地笼网等禁用渔具 600余条。这些数据在渔政处科员夏晶的眼里,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画面,"随着湖区管理的不断加强,大部分违法案件都是发生在凌晨和夜间,白天已经看不到违章者了,这就需要我们的队伍有较强的'夜战能力',这考验的不仅是渔政员能否坚守岗位,关键还在于能否拉得出、打得响,就拿快艇驾驶来说,夜间需要对湖区水路充分熟悉,有时候防止'打草惊蛇',还要关闭快艇上所有灯光"。
令人欣慰的是,连续五个多月的巡航检查,仅查获案件34起,比去年下降了26%,这说明渔民的守法意识正在不断加强,生态环境保护的理念正在不断深入人心。
临近开捕,高邮湖北部水域水草丰茂、觅食的鱼儿在水草间"哔哔"作响,高邮湖北部渔业水域环境集中整治工作组已在此驻扎3个月。渔政执法同时代发展一样,不能脱离既有经验,也不能墨守陈规。近年来,高邮湖北部违法捕捞、种植芡实等情况时有发生,严重破坏湖区生态,影响湖区渔业生产秩序。省高宝邵伯湖渔管办扼住问题症结,决定组建一支"灵活机动、快速反应、精准打击"的专项工作组,打破常规辖区模式,工作区域覆盖全湖。
工作组成立之初,就将支队"严查、严管、严惩"的要求一以贯之,确立了以"敢打硬仗、善打大仗、能打胜仗"为核心的队伍精神,决心成为渔政中的"尖刀兵",见难就攻、见旗就扛,向湖区查处的重点、难点违法行为宣战。
高邮湖北部芦苇荡水域纵横交错,部分水域快艇无法到达,为此,工作组安排年轻同志专门学习了无人机操作技术,对这些"边角地带"进行"空中巡查"。
三个多月来,部分违章者自以为摸索出了反治理的"套路",针对这些"套路",工作组又打破规律检查模式,采取"重点区域突击检查、重点线索合围追查、重点违法强势打击"方式,频繁在黎明前后、午饭及晚饭前后采取"反套路"突击巡查,查处各类案件13起,严厉震慑了各类非法捕捞行为。
影响湖区秩序的还有很多难啃的硬骨头。高邮湖西北部养殖区航道内断篙残网密布,二层网内的杆簖等捕捞工具也有不少,由于历史原因,此区域一直没有得到彻底整治。针对这一难题,执法者驾驶快艇日日穿行其间,正本清源、宣传政策、限期整改,对拒不整改的,渔政员敢于触及违章者痛点,强制拆除违章渔具。严管严惩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现在高邮湖西北部养殖航道面目焕然一新,断篙残网、违章渔具已基本绝迹。
"生态治理,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聚焦主业强担当,聚力创新谱新篇。这是省高宝邵伯湖渔管办2019年初对全体干部职工的要求,也是对湖区百姓的承诺。5个月的封湖禁渔换来了湖区愈加丰富的渔业资源,还有几天,湖区渔民即可撒网开捕,迎来2019年的第一场丰收。而资源保护永远在路上,省高宝邵伯湖渔管办的全体渔政人员已经做好准备,定置渔具定点、外地违章渔船专项整治攻坚战等系列工作即将拉开帷幕,他们将像战士一样保护好湖区这个可持续发展的"绿色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