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云:“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圣人感河图洛书而悟道,因道体而演易。
河图与洛书的关系是一体一用,体者为常,用者为变,体因用显,用因体明。
万变不离其宗,不违其常,所以我们探索《周易》时也由常及变,由体及用,本文就先揭示河图之体的奥秘。
《易传》说“神无方而易无体”,意思是易之本源为道体,道体神秘莫测,没有固定的方所可以显现。
虽然道体无方,但并非不可体悟。从根本上说,大千世界由气构成,气的凝聚表现为物的生成,气的消散表现为物的消逝,所以万物的变化就是气的聚散,风云聚散,沧海桑田,不外乎此。
气的聚散又称为气的运行,气的运行是可以纪量的,这个纪量的工具就是数。
最根本的数只有十个,《易传》云:“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这十个数之间的变换组合构成了复杂的象,用以准确显示气的运行,而气的运行根本上是由道主导的。
所以说,天地之间运行者气,纪量者数,显示者象,主导者道。
道是无可测度的,属于无形之物,但气、数、象是可以测度的,属于有形之物,因此可以通过认识数和象去把握气的运行,最终体悟本源的道体。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这十个数是河图洛书之数的来源,同时也是万物变化的根本,蕴含无穷的规律。
十个数中,天数为一三五七九,五个,地数为二四六八十,也是五个。天数为阳,地数为阴,代表天地间的阴阳二气。
天数一三五七九,相加之和为二十五,地数二四六八十,相加之和为三十,相比之下,天数之和小于地数之和,阳少而阴多。所以天轻而上升,地浊而下降;天不足于西北,地陷于东南;天干之间五合,而地支之间六合;《周易》上经讲天道,共三十卦,而下经讲地道,共三十四卦……
天地之数落入河图,即显示为河图之象,象是数的进一步排列组合,是更复杂的数,因此河图之象所揭示的规律也更加精深。
河图由黑白点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而成,白色为阳,为天数,黑色为阴,为地数。一六在北,三八在东,二七在南,四九在西,五十居中,天地相合,河图之象成。
1.河图中可见阴阳二气运行规律
从北方之一,到东方之三,再到南方之七,最后到西方之九,形成一三七九顺时针的运行规律,这个过程中,阳气从“一”的萌芽状态,中间历经“三”到“七”的旺盛状态,最后到“九”的旺极而衰状态,表示了阳气的整个变化过程。
所谓阳极而阴生,阳气在西方衰落,阴气也于西方继起,从西方之四,到南方之二,再到东方之八,最后到北方之六,形成四二八六逆时针的运行规律,在这个过程中,阴气从“四”的萌芽状态,中间历经“二”到“八”的旺盛状态,最后到“六”的旺极而衰状态,表示了阴气的整个变化过程,阴气衰落于北方,而阳气又从北方继起。
所以阳气顺行,而阴气逆行,阳长则阴消,阴起则阳灭,二气周流,如环无端。
2.河图中可见《周易》卦爻中位规则
由于五十居中,所以如果把五十也加入阴阳二气的运行规律,那么阳气的运行规律是一三五七九,阴气的运行规律是四二十八六,这一点恰好可以解释《周易》卦爻的“中位”规则。
在《周易》中,中位有两个:二爻和五爻。在乾卦中,阳气由下往上升腾,所以初九为一,九二为三,九三为五,九四为七,九五为九,所以乾卦五爻为阳气之主位。而在坤卦中,阴气由上往下下降,上六为四,六五为二,六四为十,六三为八,六二为六,所以坤卦二爻为阴气之主位。这就是《周易》六十四卦中,二五爻为中位的依据。
3.河图中可见乾坤用九、用六
阳气起于一而极于九,阴气起于四而极于六,所以九、六为阴阳之气至纯之时,因此《周易》分别以九、六代表阴爻和阳爻,就是因为阴阳分别代表阴阳二气。
乾坤两卦六爻之外分别有用九、用六的说法,这也源于河图中的九、六的特殊性,因为九为老阳,必变为阴,六为老阴,必变为阳,用九、用六讲的是卦爻之变。
阴阳二气终究是处于气的层面,要想生成万物,阴阳必须进一步交合,所以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二气太过于简略,只有五行生成了,世界才展现出错综复杂之妙。河图中阳数五个,阴数五个,阴阳交合生成五行。
所以五行生成的结果是,北方一六水,南方二七火,东方三八木,西方四九金,中央五十土。
1.五行随所象之物而变
阴阳的交合实现物质世界从阴阳到五行的跃迁。五行并不是我们常见的金木水火土五材,而是天地之间五种运行的力量,它是流动的,活的,不是死的。五行在天为寒暑燥湿热,在地春夏秋冬和长夏,在色为红黄白黑蓝,在味为酸甜苦辣咸……所以五行不拘于数,不限于时,不泥于事,随所象之物而变。
2.土为金木水火之关键
五行中,土居于中央,金木水火列于四方,这是因为金木水火的生成必须依赖土,这一点从五行各自的生成数中就能看出来,水的生数为一,成数为六,由一到六的跃迁必须依赖中间的五,而五就是土的生数,其余的金木火也如此。
另外,五行要想实现顺时针的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返还再生木,实现气的周流,中间不能缺少土这关键的一环,所以四方金木水火的运行,必须借助土在中间周转。
道有实而无名,气无形而难言,数有名而可纪,象可名可纪可言。从阴阳不测之神,到天地之数,再到河图洛书之象,无形而难言的道体在不断地露出端倪,而古代悟道者也在逐渐地接近道体。从我们所揭示的河图的奥秘中可以看出,阴阳为天地之胚胎,五行为万物之祖气,河图为造化之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