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中西部有一个小国喀麦隆,这里有一个风景如画的湖泊尼奥斯湖。不过如此美丽的景色,却被当地政府要求严禁作为旅游景点,就连附近的居民也被政府全部强制搬离。
其实在上个世纪末,这里并非荒无人烟,而是一片祥和、平静,村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
每每望向远处的尼奥斯湖,一些上了岁数的居民思绪就会被拽回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就是一个噩梦,现在再想起来仍然觉得十分可怕,当时死神就站在我的面前。”
“三十多年来,我们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个湖。一直到现在,我闭上眼睛都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三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为什么会成为改变尼奥斯湖附近村民生活的噩梦?
虽然喀麦隆的国土面积只有47万余平方公里,但因地理和文化具有多样性,当地自然地理风貌非常丰富,素有“小非洲”的称号,旅游资源非常丰富,每年旅游创下的收益就占喀麦隆国内生产总值的5.3%。
尼奥斯湖其实是喀麦隆最具特色的湖泊,有人说这里的景色连上帝见到都会为之赞叹。不过尼奥斯湖却是世界上著名的“杀人湖”,曾经在一夜之间夺走1700多条性命。虽然现在人们不被允许靠近这座湖泊,实际上在四十年前,尼奥斯湖周围有非常多的居民居住。
尼奥斯湖的形成和一次火山喷发有关,那次喷发后,火山内的大量浮石喷离地壳,挥发性物质消散在空气中,火山口的颈部发生塌陷,形成了一个漏斗型的洼地。
喀麦隆属于热带气候,北部气候干燥炎热,南部火山山麓地区则雨水充沛,年降水量高达1万毫米,是全世界降雨量最多的地区之一。
而尼奥斯湖的形成,就是在这一次次的降水过后,逐渐囤积形成了湖泊,也成为喀麦隆境内最具代表性的湖泊之一。
除了降雨之外,积雪融化、地下水等原因都是火山口逐渐储存大量水而形成火山湖的原因。像我国境内的长白山天池,也是一个火山湖。
在尼奥斯湖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些零零落落的小村寨。因为这里水资源丰富,气温也适合植被生存,所以湖泊周边生活着非常多的动物。
在很多年以前,附近的村民就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到尼奥斯湖附近时,都可能会遇到一些动物尸体。
最开始他们以为是动物遇到了天敌,或者是老死,但很快发现这些动物尸体上并没有任何伤口,而且死亡动物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这里的居民没有特别高的文化,所以当这些动物莫名死亡时,他们认为是湖中的神灵要它们去祭祀。
因为家里养的牲畜一直没有发生意外,所以大家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到1986年的那天晚上,人们才突然反应过来,湖边离奇死亡的动物,其实就是大自然的警告。
1986年8月21日,这天和往常一样,天气闷热,傍晚时分,不少村民就洗漱完上床睡觉了。
大概到了晚上九点,睡梦中的阿尔哈吉·马噶吉·贾妮被一声巨响惊醒,那声音很像蒸汽火车的汽笛声,也像打雷一样,阿尔哈吉起身朝着窗外望去,一个巨型水柱腾空而起,位置就在尼奥斯湖。
紧接着,阿尔哈吉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鸡蛋味,他被这气味呛得咳嗽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拼命地扒拉着自己的脖子。
他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一口气也吸不上来。仅仅几秒钟,阿尔哈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赶紧起床,却发现家里人全部失去了呼吸。一夜之间,阿尔哈吉失去了31位亲人。抱着年幼的女儿,他失声痛哭,拼命喊着女儿的名字,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阿尔哈吉走出房门,看到家里的牛羊全部倒地死亡。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一时间慌了手脚,只好挨家挨户去敲门,希望有人帮帮他,但他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无人回应,村民家中养的牲畜全部死了,四周寂静地令人不寒而栗。
当地政府得知这一情况后派人调查,起初他们的猜测是投毒事件,但随着调查组来到尼奥斯湖,却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得那样简单。
调查员发现,幸存者几乎都是像阿尔哈吉一样距离尼奥斯湖稍微远一点的村子,越靠近尼奥斯湖,死亡的人和动物尸体就越多。最可怕的是,蓝色的尼奥斯湖水一夜之间也变成了血橙色。
经过初步统计,死亡人数已经超过1700人,死亡的牲畜也超过4000只。
那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可以在一夜之间夺走1700多条人命呢?
作为一名幸存者,阿尔哈吉的话成为调查中最重要的参考。专家认为,阿尔哈吉提到在当天晚上他闻到刺鼻的臭鸡蛋味,随后窒息发生了晕厥,那么这股刺鼻的味道可能就是毒气,也就是导致人们死亡的原因。
一般来讲,硫化物气体在挥发时,会散发出臭鸡蛋的味道,而这种味道是有毒的。考虑到尼奥斯湖是火山湖,极有可能是火山喷发时释放了大量的硫化物气体,那一声巨响就是火山喷发时的声音。
火山喷发毒气导致人死亡的事情早就发生过,印尼的施利拉火山本来是一座死火山,1979年1月20日,由于地壳运动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喷发,并且释放出大量有毒气体。这场灾难夺去了数百名居民的生命,还有上千人因为吸入毒气而受到伤害。
时间再往前推,1902年马提尼克岛上的培雷火山也是突然喷发,导致附近小镇上三万多居民丧生,仅有2人幸免于难,其他人全部被毒气夺走了生命。
尼奥斯湖下边的火山也是死火山,很多年都没喷发过,专家认为极有可能是这一次的突然喷发携带大量有毒气体,才导致悲剧发生。
可在调查时专家发现,尼奥斯湖周边的植物安然无恙,房屋也没有发生腐蚀的迹象。如果人和动物是被毒气毒死,那对空气中的有毒气体浓度有要求,在这样的情况下,植被不可能存活。
这样一来,就和毒气致死的猜测相违背。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有专家想到俄勒冈州的火山口湖国家公园,或许它的一些资料能给这次调查带来一些新的提示。
火山口湖形成于7700年前的一次巨大火山喷发,梅扎马火山因为这次喷发直接下陷1524米,出现一个直径9.66千米的火山口。
虽然现在的梅扎马火山不再喷发,但经过调查发现,火山下边的岩浆并没有凝固,还在保持着流动。这也是为什么在火山口湖周围依旧可以看到不少“仙气飘飘”的景象,其实就是岩浆运动过程中释放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伴随着水蒸气一起钻出了地面。
由于地下的岩石压力大,岩浆中的气体无法挥发。但随着岩浆的流动,上层岩浆的重量减轻,气体也就能够离开岩浆,慢慢渗入到了湖水中。
经过相关统计,每年都会有1000吨二氧化碳从地下岩浆注入火山口湖。
而这个研究在其他火山湖上也得到验证,几乎每个火山湖安静的湖水下,都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气体。
但既然是气体,比水的重量要轻,为什么会溶于水中,而不是散发到空气中呢?
像火山口湖这样的湖泊深度比较深,因此水压巨大。而湖水底部受到岩浆的影响,水温也高一些,所以密度较低。这样一来,表面的湖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瓶盖,而充满二氧化碳的湖水就像一瓶可乐,在盖子打开之前,气体根本出不去。
当地政府强力介入,专家对尼奥斯湖进行检测,抽出湖底深处的水,发现确实每天都会挥发二氧化碳,于是做出大胆推测,正是这些二氧化碳要了人们的性命。
但二氧化碳是空气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我们每天呼出的气体就是二氧化碳,这种气体无毒,为什么会成为要命的“毒气”呢?
二氧化碳虽然本身无毒,但在空气中占比仅有0.031%;一旦超过1%,人体就会感觉到明显不适,头晕目眩;超过17%则会让人浑身无力,渐渐失去知觉,直至死亡。
简单来说,二氧化碳的浓度过高会导致我们无法呼入足量氧气,人一旦缺氧,就会导致窒息死亡。
这也解释了阿尔哈吉说那天晚上他感觉到无法呼吸,好像一把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么世界上的火山湖这么多,为什么别的火山湖就没有事呢?
这跟尼奥斯湖的气候有很大关系,通常情况下,在四季分明的地区,因为夏天的气温比较高,湖水表层温度远远高于下层的水温,在这样的作用之下,湖水中的气体受热上升,以气泡的形式离开湖水散发到空气中。
冬天的时候,表面水的冷却速度比底层水的冷却速度要快,湖水内部形成了循环。湖泊底部的湖水被循环到表层时,因为受到冷却的缘故,气体迅速释放。湖水中虽然有大量二氧化碳等气体源源不断地注入,但因为四季气候的变化,都有释放气体的机会,也就避免了气体大量堆积的可能。
尼奥斯湖处于热带地区,常年炎热湿润,没有冬天,所以无法形成循环,于是大量气体只能堆积在湖底,成为了一颗定时炸弹。
那么这些二氧化碳喷发时,威力究竟有多大呢?我们在网上看过把曼妥思丢入可乐的视频,仅仅一瞬间,可乐喷出水柱。
基于这些信息,我们可以对那天晚上进行一个大概的推测。在某一种未知的因素作用下,尼奥斯湖像一瓶刚打开的可乐,突然间被丢进了一粒“曼妥思”,紧接着湖水中的二氧化碳在这小小因素的作用下,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冲出了90米高的水柱。
但二氧化碳是一种气体,在挣脱湖水的束缚后,不应该上升到空气中吗?
冰川融化
尼奥斯湖中的二氧化碳,按照常理来说,也应该上升到空气中,为什么会成为杀人凶手呢?
想要解开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要参考一个实验。俄亥俄州立大学曾经做过一个演示实验,在一个玻璃缸中放入阶梯,再依次放入燃烧的蜡烛,最后在阶梯的最高处放入干冰。
随着干冰的不断挥发,阶梯上的蜡烛会从上到下依次熄灭。
干冰其实就是固态的二氧化碳,放在常温环境中,很快就会挥发成二氧化碳气体。二氧化碳的密度是空气的1.5倍,因此它会挤走附近的空气。
俄亥俄州立大学
尼奥斯湖地势比周围的村子要高,在喷发的一瞬间,它就像是实验中的那块干冰,以非常快地迅速向周围扩散,周围25公里的村落全部被二氧化碳覆盖,就好像是一个无形的穹顶笼罩在以尼奥斯湖为中心的地区。
形象点来说,这个距离相当于从北京的中心到五环、六环附近的一个圆,这么大的一个范围内生活的人,在那一晚上几乎全部被夺走了生命。
找到人和牲畜死亡的原因后,仍然有一个谜团困扰着人们,那就是为何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尼奥斯湖会变成恐怖的血橙色呢?
经过专家调查,发现尼奥斯湖的湖底存在大量菱铁矿,在湖底的二氧化塘受到外力影响喷出时,部分菱铁矿同样被冲出了湖面。
铁在遇到氧气后会发生化学反应,变成一种红色的物质。而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湖底的其他物质也被搅动带到了湖面,在综合作用下,湖水才变成了血橙色。
菱铁矿
虽然找到了凶手,但尼奥斯湖突然间发生爆炸的原因,却一直没有找到。
有专家认为,事发当时可能发生了山体滑坡,有一块石头掉入了尼奥斯湖,它就是那粒“曼妥思”,仅仅在一瞬间就触发了巨大的灾难事件。
不过专家虽然在尼奥斯湖中找到大量山体滑坡的证据,却无法证明是先发生了山体滑坡,后引起了爆炸。还是先由于别的某种原因发生了爆炸,而山体因为爆炸发生了滑坡。这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成为了一个困扰专家们的问题。
也有专家认为,虽然尼奥斯湖是死火山,但地下的岩浆一直都没凝固,这股来自地下的力量一直蠢蠢欲动,或许是一次小小的岩浆上涌带来的小型喷发,才导致了尼奥斯湖湖底的二氧化碳形成水柱喷发。
幸存者当时闻到刺鼻的臭鸡蛋味,极有可能就是火山喷发时释放的硫化氢和二氧化碳的味道。
还有专家认为,当时可能发生了地震,尼奥斯湖受到地壳撞击的波力后,就像一个不断晃动的可乐瓶,一下子就会喷涌而出。不过附近的居民并没有任何震感,而且也没有地震的相关记录数据。
一直到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导致尼奥斯湖喷发的原因始终没找到。不过,在专家的不断努力下,却给尼奥斯湖这个潜在的巨大炸弹,找到一个恰当的解决方案。
2001年,当地政府在湖区周围安装专门的二氧化碳释放系统。通过这种装备,二氧化碳可以从湖底通过管道被抽上来,从而逐步散发在空气中。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尼奥斯湖底还加装了报警装置,一旦湖水中的二氧化碳浓度超过一定值,警报器就会发出报警,提醒人们注意危险。
现在尼奥斯湖附近的居民全部都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迁到了安全的地方。
尼奥斯湖事件的恐怖之处,在于二氧化碳喷发时,仿佛汹涌的洪水一般,让人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瞬间吞噬了1700多人的性命。也同样因为这件事,人们才第一次意识到二氧化碳的可怕性。
直至2022年的今天,三十多年过去了,尼奥斯湖一如既往地安静。在科学技术的干预下,“杀人湖”杀人这种事情再也没发生。
这起悲剧也在提醒人们,在大自然面前,其实我们人类非常渺小,在浩瀚的宇宙间,人类十分渺小,宛如一粒尘埃。我们应当时刻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对大自然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