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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孙悟空降服后加入取经队伍的猪八戒在离开高老庄时恋恋不舍地说出了这句叮嘱。
或许,他是真的深爱着高家小姐高翠兰;又或许,他心中明白自己懒惰成性,贪图享乐,对于清苦的取经生活难以适应,想要给自己日后留一条退路。
但他不知道,他临别时的这句话,却坑苦了高翠兰的一生。
话说公元5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搅扰了西王母每年一次的蟠桃盛会,好在如来佛祖出手将其降服并以五行山之力将其压制。
为弥补这次遗憾,西王母在一年后(此处一年为天界一年,也就是人间的360年后)再次邀请天庭众人共赴瑶池,天蓬元帅也在受邀之列。
天蓬元帅当时在天庭可不是一般的神将,他统领天庭水师,所有天庭和“水”有关系的神将都是他的手下,这其中就包括四海龙王、水德星君等人。
他交友广泛,和北极四圣之一的真武大帝,也就是他投胎为猪妖后提到的几天荡魔祖师交情匪浅,甚至手段还要高过真武大帝;他背景强大,助他从普通人飞升天界的是贵为全真道始祖、天庭男仙之首、第二代天帝的东王公,也就是我们熟知的东华帝君,因此天蓬元帅可以说是东华帝君的亲传弟子。
可以说,八戒在被贬下界前在天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赤脚大仙、哪吒、二郎神的地位远低于他,即使是托塔天王李靖的地位也远不及天蓬元帅。
因为,在蟠桃会上李靖是负责护卫的,而此时的天蓬元帅,却和“三清”、“四圣”等天庭大佬一样有专门的席位,其地位之高也因此可见一斑。
然而,天蓬元帅却在这次蟠桃盛会上喝得酩酊大醉,然后醉醺醺地跑到广寒宫调戏嫦娥仙子去了。
更离谱的是,当他“陪歇”的无理要求遭到嫦娥激烈拒绝之后,他居然满广寒宫地追赶嫦娥,并且边追边喊,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广寒宫干一些龌龊的勾当一般。
之后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知道此事的玉帝震怒,派重兵包围广寒宫将天蓬捉拿,审问过后赐罪两千锤,之后罢免其官位将其贬下凡间,重新投胎。
从这样的处罚中也不难看出,玉帝并没有真正的难为天蓬元帅,要知道在天庭“调戏异性”是和“思凡”同罪的,当年二郎神的母亲贵为“皇妹”都被罚压在桃山下受罪。
但是天蓬只是被罚下界投胎,而且是带着原有的法力重新投胎,甚至连兵器“上宝沁金耙”都一起带下了凡间,可见玉帝虽对天蓬元帅调戏嫦娥的行为十分不满,但终究还是迫于他的能力和背景,没有重罚天蓬元帅。
而玉帝允许天蓬元帅“带艺投胎”的决定,也为接下来的事情埋下了伏笔。
在投胎的路上,天蓬或许对自己的新身份做过无数的猜想。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看向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头猪,虽然暂时还是一只比较可爱的猪仔,但一想到自己终究会变成一只肥头大耳,还长着獠牙的野猪之时,天蓬元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巨大的落差让他恼羞成怒,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伦理道德,他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及一众兄弟姐妹全部咬死,而他也从这一刻起正式坠入“妖道”,天蓬元帅终究成为了唤作猪刚鬣的猪妖。
既然已经决定走上妖魔之路,猪刚鬣也就彻底放下了做元帅时的架子和桎梏,彻底放飞了天性。
仗着自己一身本领,这猪妖干脆占山为王,做下了不少恶事并很快在福陵山打响了自己的威名,也很快引起了一只名为卵二姐(也有些做卯二姐,想来是一只兔精)的女妖的注意。
话说这只兔妖也是福陵山人士,而且有着自己的“住宅”,唤作云栈洞,但因为兔妖本体并不强大,卵二姐的法力自然也是有限,她也因此少被福陵山的其他妖怪欺负。
于是在知道了猪刚鬣的手段之后,卵二姐决定招他为婿,将自己的所有家业都交给猪刚鬣掌管,被贬下界的天蓬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只可惜好景不长,卵二姐在和猪刚鬣生活了不到1年之后就撒手西去了。
虽说原著并未交代她的死因,但是不难推测,毕竟一只兔子又怎么能经受得了一头野猪的“日日相伴”呢?
卵二姐这一死,刚鬣兄就又过上了以前的日子,虽然卵二姐留下了不少遗产,但是猪刚鬣显然是缺乏持家的能力,甚至没有自己解决温饱的能力。
于是为了填饱肚子,他过上了吃人为生的日子,无数生灵成了他广大食肠的牺牲品。
可以说,猪刚鬣与沙僧,可以被称为整部《西游记》吃人界的“卧龙凤雏”。
直到有一天,作恶多年的主要冲撞了前往大唐寻找取经人的观音菩萨被后者收服,并依照菩萨的嘱咐断绝了“五荤三厌”,在福陵山等候取经人,好在日后的取经大业中建立一番功业,再成正果。
自此,猪刚鬣再也不是猪刚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佛家弟子,法号“悟能”。
在接了菩萨的法旨之后,猪悟能起初确实能够恪守戒律,在福陵山一边清修一边等待取经人。
但是他不知等了多少年,却连取经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时间一久猪悟能就坐不住了。
虽说是不再吃人了,但是离开卵二姐“宠爱”的猪悟能并没有自理能力缺乏自理能力,每天只能吃些野果、野菜充饥。这让猪悟能十分苦恼,于是他开始四处游荡看看能不能蹭到一些可口的饭菜,终于有一天,猪悟能浪荡到了高老庄。
本来悟能来到高老庄只是想找个能吃饱饭的地方,但是恰巧高老庄的庄主高太公正在给小女儿招赘女婿,这路子咱们悟能熟啊,于是就化身成一个俊俏后生加入了“应征队伍”。
悟能在“面试”的时候那叫一个卖力啊,干起活来一个能顶十来个人,一夜耕正常人一年的地而且连农具都不用,高太公也看中了悟能,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做了高家的女婿。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悟能渐渐地现出了长嘴大耳的猪面原型,而且吃得越来越多,一顿早饭就是百十个烧饼,午饭要吃三五斗米饭(唐朝一斗米12斤半,大家自己算算吧)。
不过悟能也是有底线的,至少他还能记着自己已经戒了“五荤三厌”,不吃肉不喝酒。
可是即便如此,这么大饭量加上如此骇人的面貌,而且动不动还要显示一下自己的神通,云里来雾里去,搞得整个高老庄都不得安宁。
于是高太公就开始喜欢这个女婿了,找了一大堆法师想要收拾悟能,但是这些法师哪里是曾经贵为天蓬元帅的猪悟能的对手,全都落得个不知所终的结果(想必大概应该是死了吧),就连自己的女儿高翠莲也被锁了起来。
就在高太公一筹莫展之际,刚刚脱困的孙悟空跟着师傅唐僧来到了高老庄,想必是之前的黑熊精实力太弱,憋了许久的孙悟空一听猪悟能这么厉害忍不住想要和他切磋一下,于是主动应下了这个“捉妖”的活。
孙悟空降服猪悟能的过程相信大家都很熟悉,这里就不赘述了。
猪悟能也在和悟空交手的过程中知道了取经人就在高老庄,他也遵照菩萨安排加入了取经队伍,成为了唐僧的二徒弟,名字也变成了我们最为熟悉的猪八戒。
八戒是舍不得离开高老庄的,更舍不得刚刚结婚三年的娘子高翠兰,因此他在临别直接对高太公说出了文章开头的那句话。
可是,虽然八戒在取经过程中几回回梦里回高老庄,但他还是一路保护唐僧走到了大雷音寺,他这一走可就是十三年多。
等到一行四人一马取得真经,八戒也受封佛教经坛使者,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高老庄,和高翠兰再续前缘了。
而他临行前的那句话,本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却也让高翠兰一生受苦。
在八戒离开时,他已与高翠兰成婚三年有余,虽然原著中没有明确指明,但是从多个细节不难推测出他俩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而且感情相当不错。
首先,二人成亲只是猪八戒还是俊俏后生模样,郎才女貌的二人自然是完成了洞房花烛的;第二,根据高太公和高翠兰的对话,猪八戒和高翠兰夫妻二人几乎每晚都是共处一室,依照猪八戒的性格,不可能每天晚上只是和高翠兰盖着被子数星星吧。
另外,猪八戒虽然人长得丑,但对高翠兰其实是非常不错的。在现出原形之后,猪八戒关了高翠兰三年,但是高翠兰却活了下来。
要知道,猪八戒的第一任夫人卵二姐在和八戒成亲之后一年就死了,而高翠兰能在成亲三年之后依然活着,至少能够说明猪八戒在各方面都是对她呵护备至的,不然就仅凭“人妖殊途”这四个字,高小姐都应该早就驾鹤西去了。
而且,高翠兰想必也是对八戒有感情的。
在两人新婚伊始,高翠兰应该是对八戒各方面都非常满意的,而在八戒原形毕露之后,因为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再加上当时封建思想的影响,高小姐起初是抱着“嫁猪随猪”的心态和八戒得过且过,但是后来仿佛渐渐地、真地对八戒动了感情了。
之所以这样猜测的原因有二。其一,变化成高翠兰的孙悟空曾经哭着对八戒说过这样一段话:
从这段话中不难看出,高翠兰的内心并不排斥猪八戒,退婚全是因为父母反对。为何这么说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书中没有明说,但高翠兰之前应该是对八戒表达过这种想法,而且也就这个想法和孙悟空进行过沟通。
不然的话,孙悟空不会贸然对猪八戒说出这段话,而猪八戒听完后没有一点诧异的表现也更能印证高翠兰之前是说过这类话的。
其二,高太公在对八戒不满之后请了不少法师想要降服八戒,但都失败了。
究其原因,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八戒法力太强,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高小姐多次透露消息给八戒呢?
还是来看孙悟空变化后的高翠兰,在和猪八戒“抱怨”完父母之后,她直接把高太公找人抓他的事情告诉了猪八戒。
八戒听完后则很不屑地撂下了那句“请来九天荡魔祖师来也拿他没办法”的话。
同样是没有对高小姐所说的话提出异议,同样是很自然地回答,两人的一问一答真的就像是正常夫妻聊家常一般。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高小姐对猪八戒是有感情的吗?
正是因为如此,猪八戒这一走才真的害苦了高翠兰。
首先,这一人一妖有感情了,按照古时女子的“礼数”,高翠兰是断然不会改嫁的,更何况他还如此地眷恋着她的丈夫,因此在八戒离开之后她一定是每天守着家业,倚门盼夫归。
其次,高翠兰无法改嫁,因为猪八戒在临走时已经宣布了自己对她的主权,他那句话已经交代得很明白,高翠兰是我猪八戒的女人,老丈人你是知道我老猪手段的,你要真敢给我娘子改嫁,首先你得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而且,高翠兰嫁给过猪八戒的事实早已人尽皆知,试问哪个凡人或者妖怪能自信到和上一世的“天蓬元帅”、这一世的“大妖”猪刚鬣、现在给佛祖打工,还是孙悟空师弟的猪八戒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可是,猪八戒这一走就是十四年,虽说心中一直还惦念着高小姐,但他心里是明白的,二人这一世的缘分已尽,已经没有了重聚的可能。
再后来,猪八戒取经有功受封经坛使者,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而入了沙门的他也彻底斩断了七情六欲再不能归乡。
只可怜高翠兰,她只能一直为猪八戒守着贞洁,孤独终老,而八戒或许早就已经把她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