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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生活让我闭嘴。
诗,让我表达。
如果不写诗,我的生活不会发生变故。但如果不写诗,我早已内心崩溃。
它成为我生命的一种需要。
2
我是孤独的,也是尖锐的。
诗歌是孤独的也是尖锐的。
我的诗,就是我的声音。有时是呼喊,有时是呼救,有时是欢呼,有时仅仅是张嘴的声音。
3
写诗,把自己交出来。
我的脆弱、挣扎、孤独,以及我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沮丧和深深的眷恋,我所有的爱与不能,都在诗里。
我的尊严,都在诗里。我继续下去的力量,也来自这里。
4
此生,没认真做过一件事,没做好过一件事。诗歌,我认真了。
我认真,未必能写好。我还准备了,一颗失败之心。
5
越来越明白,顺从内心地活着与写作,是多么的重要。而无论生活或写作,我能掌控的微乎其微。现在我能确定的,就是我还不想放手。
我愿意,一直写下去。
6
几天不写,我会恐慌。
写不好,我又会焦虑。
自以为写了一首好诗,则会有快感。
7
多年前,离开家乡。五年前,又离开十几年的生活。每一次,选择和放弃,只有一个理由,我清晰的知道,现有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而奔向的前方,又是未知的。
一首诗写下来。嗯!就是我要的样子。这种时候太少了,并且大多是错觉。大多时候,都不是我想要的样子,但又表达不出想要的样子。
我想,排除不想要的,就是不断靠近我想要的。
8
从小讨厌我的姓。写诗后用笔名,让她成为另一个我。诗也带着一种逃避式的假意。渐渐明白,现实中,只有臧海英的命运,是我的。
回到臧海英,是写作的转变,也是我对自身命运的承担。
9
我更愿意说,是诗歌选择了我。当它逐渐进入我的生命,我深切意识到,对于我,这是一种宿命性的写作。
我希望我的写作,既不高于我的生命,也不低于我的生命,刚刚与我的生命一起。
10
一个诗人朋友说,如果我们把鸡蛋只放进一个篮子里,就更要护好这个篮子。因为,它是唯一承载我们生命的。
11
夜深了。后悔没早点睡。
夜一层层地深下去,我有点儿扛不住。我写诗。
我写诗,是黑夜对我最大的馈赠。
图片来源于「细草」摄
▌清 晨
醒来的一瞬,你就爱了
说不清是你要我,还是我要你
连山坡,洼地都要了。新鲜的泪水
是你用整个夜培养出来的,新鲜的颤抖也是
我只负责接受。一屋子的光亮都是给我的
你掏出所有的鸟鸣,让我爱
你的脸,清晰的让我看到孤独
我也就亮出孤独
▌求救者
她抓住我的手
说她离婚十年,身体不好
孩子叛逆,工作又丢了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哭着哭着,就紧紧抓住我的手
要我为她找个男人,找份工作
找到快乐
就像我拥有他们
就是他们
她放开我的手
伤心的背影,像一件空荡荡的衣服
我承认,我掏不出
自己都没有的东西
分给她
图片来源于「贯一草堂」摄
▌替一个无处葬身的人问及天葬
青海来的赵雁说,天葬师的刀是沿着骨缝走的
秃鹫,是跟着死尸的气息飞的
赵雁走后,我小心地摸了摸两条肋骨之间的缝隙
那里容得下一把刀,也容得下一对翅膀
▌在鲁西北
我不敢冒犯一块土地,我的母亲睡在土里
我不敢冒犯一棵庄稼,我的父亲种下它们
我也是他种下的。生下来,就接受泥土的教育,安插在土里
我的尊严也在土里,它让我拒绝天上的事
一生都俯着身,做地面上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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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自述
我喊“救命……”,他掐我脖子
我第二次喊“救命……”,他打我耳光
他强行进入我的时候,我闭了嘴
他说,他爱我。睡觉时,他抓紧我的手
睡着以后,手就松了
从他手里掏出我的手,他在睡觉
从他身下掏出我的身子,他在睡觉
听见他的嚎叫,是在审讯室的外面
和我喊救命的声音,一模一样
▌少女
第一次被强暴,父母去种麦了
第二次被强暴,父母去割麦了
第三次被强暴,母亲提前回来了
娟子也没料到
罗秀英长得好
像张曼玉,是她被选入县宾馆的原因
后来,成了被杀的原因
洗头拿四成
按摩拿六成
特殊服务拿九成
县城佳丽美容院的小敏对我说
并给我讲解特殊服务
那时候,她还是少女
我也是少女
图片来源于「细草」摄
▌为母亲守灵
给长明灯添了灯油后,父亲哭了
哭着哭着,哭成了一个孩子
抱住我哭。哭着哭着,哭成了一对兄妹
哭着哭着,哭成了两个孤儿
▌西行
一想到死在路上
就心生悲凉
一想到身边将升起鸟鸣
而不是亲人的哭嚎
又心生安慰
一想到尸身将引来虫蚁
忽有一种慈祥
图片来源于「非与非」摄
旧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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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醒了 · 那尽人皆知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