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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务工(坚持10年终于从劳务工转为全民工)

  • 公司招聘
  • 2023-12-20 18:00
  • 龙泉小编

周末下午,小小(请恕我用她曾经的网名)打电话给我,说转正了,我问拿到人事的正式命令没有?她说拿到了,我说祝贺你,她说谢谢这么久的关心。

我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知道她悲喜交加,再加上有事不便多说,道一声祝贺,便挂了电话。


小小是两年前朋友介绍认识的。

那天我因公到广州,没有买到坐位票,一个铁路上的朋友叫我上车后找车长小小。

不巧的是那天列车超员,小小找了把小马扎,颇有些歉意地告诉我到衡阳有不少旅客下车,那个时候才会有位置空出来,让我先坐小马扎,等有了空座叫我。

我也看到车厢里和车厢连接处站立的旅客,其中不乏抱孩子的妇女,所以,非但无一丝埋怨,还心存感激,连说了几声谢谢。

高铁就是这样,没有座位,就算车长也没有任何办法,有个小马扎坐总比站着舒服。

此后,因为常去广州,每次都坐小小的车,时间久了,我们渐渐成了闲暇之时可以聊聊人生苦乐的朋友。

小小是个乡下姑娘,大学毕业那年恰好劳务公司招聘,怀着对高铁的一种向往,当了一名高铁列车员,社会和媒介送给她们一个高雅的名字:高姐。

到铁路不久,小小才知道,虽然跨进了铁路的门坎,也身穿制服,也在高铁上来来往往,可是,与有编制的国铁正式职工根本无法相同并论,仅收入这一项就几乎差了一半,至于别的福利比如保障房,想都不要想,这一切皆因她们身上的那个标签--劳务派遣工。

高铁上的劳务派遣工大约始于2007年。当年4月18日,对中国铁路而言,绝对是一个可以载入历史的光辉日子,时速200公里的动车组批量面世,各大媒体给的形容词是“如一道白色闪电”,而最让一干老记们镜头生辉的是一个个青春美丽、温柔大方、气质超凡的动姐,她们笑若阳光、动如春风,惊艳了世人的眼睛。几乎是一夜之间,“动姐”便名满天下,不少人甚至把她们与空姐相论,但是,鲜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也鲜有人知道她们与空姐在收入待遇上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更鲜有人知道,在她们光艳的外表里掩藏着无比的辛酸和委屈。


小小上班不久,就知道她来之前的几批劳务派遣“高姐”中不少人已经辞职了,那时铁路还没有出台劳务派遣工转正的文件,辞职的那些人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不甘心把一辈子最好的时光浪费在来去匆匆的城市间的穿梭中。而小小上班第三个月,也差点辞职,在父亲的一再劝说下才咬牙重回岗位。

那是小小第一次受到委屈。当时一个小男孩在车厢里来回奔跑--那种很兴奋的奔跑,小小怕孩子摔倒,便对孩子说,小朋友,不可以这样跑,容易摔倒的。

事情也巧,小小话才说完,孩子就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摔倒了,小小急忙上去扶起孩子,这时孩子的妈妈过来了,本来没有事,孩子却指着小小哭说阿姨吵我。

孩子的妈妈不乐意了,便质问小小有什么资格吵孩子,小小解释说没有炒,只是叫孩子不要在车厢里乱跑,担心孩子摔倒。

孩子的妈妈竟蛮横地说,我孩子在车厢里走动叫乱跑吗?如果不是你吓唬孩子,孩子会摔倒吗?

小小气得脸都涨红了,便与孩子的妈妈理论起来,这时车长恰好走过来,孩子的妈妈不依不饶向车长说小小吓唬她孩子,孩子因为受到惊吓摔倒了,小小气呼呼给车长解释,没说几句,车长就制止了她。

车长先是代表乘务组向孩子的妈妈道歉,而后又让小小给孩子的妈妈道歉。

小小哭着问为什么?车长说没有为什么。小小眼里噙着泪,向孩子的妈妈道了歉。

孩子的妈妈拉着孩子离开后,小小眼里噙着的泪扑簌簌流了出来。她哽咽着问车长我哪里错了?车长说你哪里都没有错,但是旅客只要不满意,你哪里都错了。

小小不理解,正要张口问,车长摆摆手,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你就别当列车员。

说完,车长看小小一眼,低声说,这算什么啊,比这更委屈的你还没遇见呢。

小小本来以为车长会安慰她一下,没料想车长不仅不安慰,还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说得轻描淡写。小小心想,这不算委屈,什么样的才算委屈?

所以,各位看官,有一天如果乘坐高铁,不要难为列车员,她们也是打工者。

小小心里憋着气,退剩后坐大巴车回到家,把心里的委屈给父亲说了,并说不干了,又不是正工,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

父亲想了想,说干什么不受委屈,饭店里当服务员,菜上慢了,客人冲服务员发火,其实是厨子没把菜炒出来,关服务员什么事啊?我们就是个打工的,换个地方打工,你能保证不受委屈?再说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是铁路可靠啊,不至于干了活领不到工资。

父亲没什么文化,讲不出多深的道理,可是,这番话每句都是实打实的,为了生活,谁不受点磨难和委屈呢?小小左思右想了一夜,决定听父亲的,不辞职了。


小小是个做事用心的女孩,既然决定留下来,就好好地干。一年半之后,由于高铁不断的加开,车长极度缺乏,单位不得不在劳务派遣工里聘用车长,小小通过层层筛选考试面试,当上了高铁车长。

这时,她所在单位已经有劳务派遣工一千多人,几乎每天都有人哭着离开。

每当夜深人静时,小小也常默默地思考:真的干一辈子劳务吗?

但是,思考归思考,一上班所有烦恼都莫名其妙地没了踪影,这其实是每个人深埋在骨子的责任。

直到有一天,与小小同来的姐妹也辞职了,她对小小说家里相了一门亲,对方家境优渥,订完亲就给她买了辆宝马车,她要回家结婚,这几年在车上也累够了,委屈够了,回家过安逸的生活。

姐妹几乎毫无留恋地走了,小小当晚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举目望着夜空,看不到星星,只有半轮弯月,朦朦胧胧的,还时不时钻进云层里,像极了小小的人生。

小小又一次在心里问自己:就这么干一辈子劳务吗?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把小小的自尊几乎摧毁殆尽。

有一次,小小参加了单位组织的联谊活动,就是由单位牵线,把单身男女组织到一起举办个联欢、旅游什么的活动,说白了就是给这些单身男女们牵条红线。

有一个叫弘的男孩,嗓音有点沙哑,歌唱得非常好,主持人邀请他献歌时,他甚至有些腼腆地登台唱了首《人生路》。

弘沙哑的嗓音把人生的艰难和沧桑唱得撕心裂肺,尤其是最后几句歌词:“有谁能够了解人生的寂寞,有谁能够打开生命的枷锁,这段人生路,有谁陪着我,谁又能把握人生的潮起潮落,谁能知道幸福是怎样的生活,谁能知道快乐是怎样的选择,谁能静下来为自己想过,如何趟过人生的这条河”,小小听着听着眼里就盈满了泪,她觉得弘就是在唱她自己。

返程的路上,小小有意接近弘,夸弘唱歌唱的真好听。

弘笑问打动你了吗?

小小不好意思地笑说,岂止是打动,眼泪都控制不住流出来了。

弘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也笑说,不至于吧,一首歌而已,你是不是泪点太低了?

这次交流,为以后的交往铺垫了合理而自然的理由,几次约会后,尽管谁都没挑明,但是,俩人心里十分清楚。小小年纪也不小了,她也确实喜欢弘,心里便默默期待着那一天。

可是,半年多后的一天,弘突然对小小说,他俩的事他妈不同意,小小问为什么,弘犹犹豫豫半晌才说因为小小不是正式工。

小小的心猛的一痛,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钢针刺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每次受委屈时那样把泪噙在眼里,轻声对弘说对不起,是我高攀了。

转身已是泪水涟涟。


晚上,她站在出租屋的窗外,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闪烁的霓虹灯,心时五味杂陈。

她给父亲打电话,商量说我能不能不干了?父亲似乎知道她的委屈,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问她不干了回来做什么呢?找个人嫁了,然后在围着锅台转一辈子?

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的归属,她对父亲说,爸,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她在手机搜到《人生路》,闭着眼睛循环听,一直听到昏昏睡去。

后来,她听别人说男孩结婚了,找的也是列车员,只是人家是国铁正式员工。

她心里掠过一丝的不爽,但是,瞬间便像风一样过去了。

这一年年底,单位转发了上级关于劳务派遣工转为正式工的文件,条件异常苛刻,每年仅有1%的指标,对数以千计的劳务派遣工来说,这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是,总算有了盼头。

人活着,不就是因为有个盼头吗?

小小憋足劲,向着人生中最大的目标--转为全民工奔跑。为了这个目标,她宁愿吃更多的苦,甚至受更多的委屈。

可是,竞争激烈了,五年过去她依然是名劳务派遣工,转正对她来就如烟似雾,看得见却触摸不到。

她不知道在这条路上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坚持下去能不能如愿以偿,但是,她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已经在车厢里人来人往的旅途中度过了,除了继续在这条路上奔跑,似乎没有更合适的选择,毕竟就业很难,虽说是劳务派遣,待遇低,但比较稳定,比社会上传言的干完活领不到工资的零工不知要好多少。

她决定要继续拼下去,无论有多难,都要拼出个结果来。

有一句话“坚持必有回报”,用在小小身上似乎很完美。2022年,单位劳务派遣工转正的指标提高了,小小经过多番考试、考评,终于摘掉了身上劳务派遣工的标签,成为一名正式的国铁员工,这一年她32岁,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一个说不上年轻的年龄,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希望和美好刚刚开始的年纪。

小小是幸运的,10年的坚持和付出,总算到达了她希望的彼岸。

可是,她身后那些数以千计的劳务派遣工呢?幸运不可能降临到每个人身上,当转正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她们还能坚持多久?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文中人物、单位不能实名,权当故事吧。)


【插图来自今日头条免费图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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