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晚上,为庆祝导演李少红获得第11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杰出贡献导演”奖,周迅和陈坤纷纷发文送上恭贺,"为少红恩师感到骄傲,愿我们热爱电影的心永远滚烫。"
周迅工作室配了一张非常热闹的合照,其中囊括了李少红导演生涯里一手捧出的众星,周迅、陈坤揽着李少红位列C位,连没到场的杨幂、黄觉,都被特意P在照片角落。
时光倒回到十多年前,这张图可以说是李少红创立的影视公司荣信达极度辉煌的见证,然而今年新鲜出炉的经纪公司排行榜里,成立时间最早的荣信达却不敌后来居上的欢瑞、嘉行,苍凉掉落第32名。
和李少红相伴相生,“老牌造星厂”荣信达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沉寂无声的状态了呢?
荣信达创立于1995年,创始人除了李少红之外,还有另一位女性搭档李小婉,以及丈夫曾念平。
李少红成长在一个电影文化氛围浓厚的家庭,她的母亲是那个年代著名的导演金淑琪,9岁左右,她就在制片厂大院里结识了同为电影世家出身的李小婉,但两人最初所走的路可谓南辕北辙。
李小婉的父亲是电影厂的制片主任,母亲是导演,当年有几位知名的大导演都是她的叔叔伯伯,因此她从小就立志进入电影行业,可惜16岁那年,她等来的却是分配到新华印刷厂工作的通知。
李少红反倒没有影视梦的执念,14岁中学辍学去当兵,之后便一直在医院工作,1978年恢复高考时,只有小学学历的她受母亲影响,才误打误撞考进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和陈凯歌、张艺谋等人成为同学。
没有这么顺利的李小婉不肯轻言放弃,22岁时,她先是进入电影摄制组当了一名演员,等到电影学院招生,她又千辛万苦考进表演系,没想到学校师资力量不够要求减员,年龄偏大的她率先被刷下去,大学梦惨遭粉碎。
不过到底有家庭背景做支撑,这时,陈凯歌的父亲陈怀恺导演找到她,邀请她当自己的助手,从场记做到副导演,反而比专心求学的李少红实战经验来得更快。
走出校门,李少红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电影制片厂,来到谢铁骊导演身边做副导演。同年,她和摄影专业的师兄曾念平踏入婚姻殿堂。
怀孕生子再复出后,丈夫担任摄影师,她独挑大梁执导了惊悚片《银蛇谋杀案》,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导演处女作,并且成为那年北影制片厂最赚钱的片子,她的导演事业来到备受瞩目的巅峰时刻。
次年,犯罪片《血色清晨》成就李少红夫妻和李小婉的首次合作,三人默契十足,一举拿下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奖。
然而1995年,北影厂突然宣布解散,一时间李少红、李小婉、曾念平都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茫然无措中,李少红主动召集来丈夫和发小,一锤定音:“咱们开公司吧。”
术业有专攻,此后李少红夫妻负责对内的影视剧拍摄工作,李小婉则负责对外的经纪业务和商务工作,三剑合璧,拉开了荣信达影视创作精品的帷幕。
电视剧《雷雨》是荣信达成立后的第一部作品,筹备前的大半年时间里,李小婉剪了个男生头,拿着行李直接飞到海南,一路来回找投资,最后头发都长长了,却一分钱还没有找到。
所幸坚持都是有回报的,她拿着国际电影公司拨来的预算,再用同样锲而不舍的方式,找来了王姬、归亚蕾、赵文瑄等实力派演员,为李少红的拍摄打消了所有后顾之忧。
周迅也是李小婉发现的新人苗子,彼时周迅前男友贾宏声去试镜《大明宫词》,李小婉一眼注意到旁边等候的灵动小姑娘,李少红钦定的“小太平”一角成就了周迅,也让她自此签约荣信达,后续展开更加紧密的合作。
其实包括《大明宫词》在内,荣信达奉周迅为御用女主角期间,拍摄的《橘子红了》、《人间四月天》等剧,口碑全部好坏参半。
莎士比亚舞台剧式的夸张台词、阴森鬼气的背景音乐、林徽因徐志摩后人联合抗议的不实剧情……一项一项都是非议丛生的由头,奈何屏幕前的观众不甚在意,收视率屡屡打破奇迹,也将荣信达推上了鼎盛地位。
接着,荣信达又签约了陈坤,并把他和周迅打造成一对黄金搭档,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两人都充满了感激,“周迅后来叫我(李小婉)娘,和少红更是紧密的不可分割。”
同一时期,李小婉将欣赏的目光转移到童星出身的杨幂身上,但签约过后,李少红可能是真的不喜欢她曾评价杨幂的“程序化表演,快乐就是哈哈哈,痛苦就是哇哇哇,不过脑子……”,竟然一部自家戏都没给她,将她晾在一边,杨幂只能接各种外戏的配角。
转折发生在2005年,周迅演完李少红执导的电影《生死劫》后,一心专攻电影事业,仅在电视剧领域出彩的荣信达明显没法再给她带来突破,双方合约到期,周迅便选择不再续约,转投华谊怀抱。
而陈坤也紧随其后,十年约满,体面分别,“十年的相互信任和依赖~谢谢婉娘和少红~我出去晃晃~不会走很远~我听着你们的祝福~下次面对选择的时候就不能躲在你们身后了~呵呵~谢谢你们帮我长大!”
这时,原带领周迅的经纪人曾嘉转去带杨幂,一部新版《红楼梦》的开拍,荣信达才将杨幂捎上,虽然也只是一个丫鬟配角,却成了双方事业的重要转折点。
李少红自告奋勇接手的烂摊子《红楼梦》,成了荣信达由盛转衰的一步关键棋。
新版《红楼梦》最初定下的制作团队是导演胡玫,2006年项目启动时,还声势浩大地举行了一场“红楼梦中人”演员海选比赛,整整一年过去,才分角色分组决出冠军。
胡玫导演不满资本插手,当即发话要退出合作,她表示选秀活动跟她毫无关系,自己不认可选秀结果,将另起炉灶。
“如果(这些选手)经过试用还是不适合呢?难道作为总导演,我无权换角色?”
眼看一部大制作即将开天窗,李少红临危受命,她摒弃了海选出来的结果,重组演员团队,核心角色自然全被自家公司荣信达一手包揽,出演主角的于小彤、蒋梦婕、李沁、杨洋等人全部签约荣信达。
最终效果出来,“胖黛玉”、“瘦宝钗”、“暴发户宝玉”……演员不符合角色的情况屡屡皆是,毁了经典,观众严重怀疑选角有内幕。
饰演晴雯的杨幂对此直言不讳:“我觉得可能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红楼梦》的前景,或者说《红楼梦》的商机。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挤上去。如果整部戏里面没有关系户,我觉得那都不正常。抱着积极乐观的态度来看待行业潜规则。”
恰逢刘志军贪污案爆发,媒体披露他有3个妻子、18个情妇,“刘志军宠幸过红楼梦剧组女演员”的丑闻传得沸沸扬扬,整个荣信达的女艺人全数遭到牵连,但荣信达信奉“清者自清”,竟没公开帮旗下演员辩解一个字。
因此后来蒋梦婕愤怒解约时,一纸声明控诉荣信达的几项条目里,就有“没有澄清已影射多年的‘刘志军潜规则事件’,让自己蒙羞多年”这一缘由。
荣信达面临的解约潮缓缓来临,除了绯闻事件,僧多粥少、资源不均、拍不到戏也成了众演员离巢的原因,其实杨幂早有预见。
她演完《红楼梦》合约到期,恰逢轧戏的《仙剑奇侠传三》火了,她就带上经纪人曾嘉和助理赵若尧出走,从欢瑞辗转创立嘉行,头脑实在太聪明。
旗下演员本就缺戏拍,荣信达还将不多的好资源都分给了太子爷——李小婉的儿子林雨申。
2011年,李少红监制姐弟恋电视剧《花开半夏》时,原定男主杨洋为此剃头背台词,做足了准备,没想到临开拍,角色又被换给林雨申,这奠定了之后杨洋打官司解约的基础。
可能是受到《红楼梦》漫天差评的影响,李少红息影8年,期间只当了两部影片的监制,荣信达只好剥离了影视业务,将主营方向放在经纪业务方面,可资质好的艺人也因没前途纷纷离开,荣信达终究逐渐没落。
2018年,李少红带着荣信达卷土重来,自家能用的演员已经寥寥无几,她便请来刘涛、周渝民开拍电视剧《大宋宫词》,如今还没上映,不知能不能延续《大明宫词》的奇迹。
但她去年执导的电影《妈阁是座城》却是票房口碑皆遭遇滑铁卢,豆瓣评分仅5.9分,票房堪堪达到5000万人民币,作为主要投资方,荣信达想必也是受到了重创。
今年5月,荣信达制作的由旗下一哥于小彤主演的电视剧《长相守》开播,仍然是不符合人设的演员选择、夸张到辣眼睛的华丽造型、改编得支离破碎的奇怪剧情……不知播完有没有回本。
连李小婉也给儿子林雨申接起各种外戏,去年一部口碑尚可的《倚天屠龙记》、今年一部正在热播的《我,喜欢你》,人气势头不错,或许真能打造出一位荣信达新一哥也未可知。
纵观荣信达的由盛转衰史,它与李少红本人的创作经历息息相关,由此可见,作品才是公司和演艺人士的立身根本,就像欢瑞为何能屹立不倒、嘉行又为何非要拓展自制剧业务,回归影视创作,生产更多精品佳作,才是荣信达的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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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even Dre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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