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译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因为有口译员,国与国,人与人之间才能沟通无阻。
同时,口译员的工作难度很大,既要忠诚又准确地翻译,又要随机应变地处理各种特殊情况。
讲者一次性说一大段话,译者怎么记住并且翻译出来?在国家之间的对话中,遇到两国代表吵架、讲笑话,翻译员又该怎么办?
提到口译员,估计大多数人首先会想到这样的场景:在重大会议上,口译员在隔音包厢里即时为政府官员口译。
除了上面这种大型会议的情景,很多时候,口译员工作的场合是不对外的闭门会议,称为“双边口译”。
听过“双普会”的人应该能理解那样的会议,只有少数几人能参与,与会者都须守口如瓶。
事实上,意义重大的闭门会议中,对谈其实在会议前就开始了。
大多时候,协议也在会晤前就已达成,议程都经过仔细规划和研究拟订,主题从军武减量、经济合作到水权问题都有可能,只要主题明确即可讨论。
首先,口译员先就位,一般人可能都以为口译员要听得清楚,所以会坐在中间。
但是,在有媒体拍摄时,口译员会避免成为焦点,避免出现在照片中,他们会做到与会人员的两侧位置,稍远离中心。
如此一来,在之后公开的照片中,他们就不会出现在画面里。
在会议开始前,还有许多要注意的细节,例如:活动允许录音录像吗?有会议记录吗?与会者有哪些人?
当然,一般的闭门双边会议,只有与会人员和双方翻译四个人。
口译有两种模式:同声传译和交替传译。在外交场合中,大多采用交替传译(交传)。
例如:
两位外交官即将展开协商,一位来自某西语国家,称为“甲”;另一位来自某英语国家,称为“乙”。他们身边坐着各自的口译员。
甲:hello,……;
等到甲停顿后,甲方口译员将英语内容翻译成西语讲出;
乙:Hola……;
同样等到乙停顿后,乙方口译员将西语翻译成英语讲出。
很简单吧?但是交替传译中也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遇到讲者一段话非常长,或者讲者讲不停怎么办呢?
如果遇到讲者一段话相当长,记忆困难,或者讲者讲个不停,口译员怎么办?
口译员大多不会逐字翻译,而是记下说话者的意思,理清逻辑,再翻译出来。
不过,要是讲者真的讲很久,这时口译员就需要口译笔记,在笔记上通过自己能认知理解的符号呈现讲者表达的意思。
每位口译员的笔记方式不尽相同,不同口译员对同一段内容所做的笔记也是不一样的。
笔记用到的符号都是口译员事先就想好的,口译员提前整理总结会议内容中可能高频出现的词汇,然后用一个特定的符号去代指,方便记录。
同声传译通常会配上耳机和话筒,口译员会在隔音口译厢中翻译,除了这种常见的大型会议采用的方法外。
同声传译还有一种形式:当口译员和讲者比肩而坐,利用法文的说法——“Chuchotage”,也就是“耳语口译”(甲方说话时,口译员在乙方耳朵边低声翻译)。
这种形式虽然也很常见,但却并不是最理想的做法,因为一直压低声音很伤声带;而且很容易受到周遭声音的干扰,例如通风设备的噪音等。
在同声传译时,口译要和讲者维持一定的“距离”,这称为“听译时间差”,英文是Ear-Voice Span(EVS)。
当其中一名外交官开始说话,耳语口译会稍微延后一段时间开始。
就算讲者的语速是每分钟100到110字,根据研究,这属于适中语速,适合口译,但是口译员还是需要找到适合的EVS,适时开始翻译。
要是口译员开始的太晚,口译员不但要边听边消化讯息,还要记住更多的内容,负荷很大,容易忘记内容,但若跟的太紧,翻出来的文法、句构和风格可能有误,很容易出现语塞等情况。
另外,口译一段时间后会倦怠,大约口译30分钟后就会感到疲惫,因此,同声传译员至少每30分钟就要换一次。
2009年联合国的会议上,卡扎菲的口译员就因为连续做了超过75分钟的同声传译,当场崩溃。
另外,要是对话变得情绪化,说话者讲话开始变得粗鲁时,口译员应该怎么办呢?适当委婉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口译员无需充当协调者。
相反,口译员要忠诚翻译讲者所说的,就算讲者非常生气口出恶言,甚至威胁对方,口译员也要如实翻译。
这个时候,双方讲者可能情绪反应很激烈,可能讲话时伴随情绪性动作,口译员只能如实翻译讲者语言,不能模仿讲者表情、动作等。
出现了这样紧绷的场面,一方可能会想讲个笑话缓和气氛。
不过,笑话非常难翻译,因为透过翻译,一种语言中的笑点很容易消失。
很多笑话都是通过谐音梗等方法,在英语里是谐音的词语,可能到了西语里会相差很多,语言中的双关没法翻译过去。
像遇到这种很难翻译,口译员也无能为力的笑话时,该怎么办呢?按照双方语言直译吗?
在口译员遇到不可译的笑话的时候,可以说——
“讲者刚讲了一个笑话,无法翻译,麻烦请大笑”
上面的这些特殊情况,还只是各种冗长艰难的交流协商会议过程中的会遇到的一小部分而已。
所以,口译这个职业有其光鲜亮丽的一面,背后也有着诸多心酸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