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涉疆“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正式生效已满月，给全球产业链带来的影响似乎已经开始显现。据报道，纺织业和太阳能发电可能是受此法案影响最大的两个行业，因为新疆是全球最重要的棉花和光伏设备原料产地之一。2021年，新疆棉花产量约占中国棉花产量的九成，而中国多晶硅（光伏设备生产重要原料）的产量在全球占比近八成，新疆也是主要产地之一。
6月21日，法案生效的同一天，履新赴任不久的美国驻华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在其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上说，他会见了在华的51家外企，共同探讨了如何让这个法案落地执行。
以上每一家跨国企业背后都是全球供应链环环相扣的现实，几十年来，他们与中国企业一同培育起的供需生态，并非一部法案就能脱钩。更何况，全球疫情、通胀危机等多重风险胶着的局面只会加速那些违背规律的行为所导致的自食恶果的进程。问题是，在过程当中，供应链上的企业如何拨云见日，又如何突围？
4月8日，中国国际商会秘书长孙晓（右）及金诚同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彭俊在涉疆法案实施阶段听证会发言。
4月8日，美涉疆法案实施阶段听证会在美国华盛顿召开，中国国际商会作为唯一来自中国的利益相关方代表参加了听证会，金诚同达律师事务所协助商会提交了书面评论意见并在听证会上作证发言。
此前，他们已经提交了1.4万字的评论意见，并在听证会发言中对该法案的基础设定、执行措施的错误及不合理之处进行了全面的批评，并提出了相应的改进建议，要求尽量降低涉疆法案对我国企业的影响，努力为我国企业争取更大的空间和利益。
金诚同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彭俊回忆说，提供评论意见时，正反方从数量上看不相上下，但到了听证会上，就明显感觉是一边倒。“参与听证会的60多个利益相关方中，只有中国国际商会一家来自中国的代表，也是听证会上唯一明确表示反对的。”彭俊对《北京周报》说。
“我们也很清楚，提供评论意见和参与听证会，主要是表达我们的态度，不太可能真正影响到最后法案的落地执行。”彭俊说，“虽然法案存在着明显的不合理之处。”
首先，它的基础假定是新疆存在着普遍的“强迫劳动”，把新疆的扶贫行为，包括对口帮扶这些在我们看起来是利国利民的政策，都定义为“强迫劳动”，“这种基础的定义就是错误的。”
其次，法案要求美国进口商必须证明其供应链的每一个环节都不存在任何“强迫劳动”有关的行为，这种举证责任倒置成了进口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通俗来说，要证明供应链上不存在“强迫劳动”比证明存在难度要大得多，后者只需要找出一个案例，而前者却要提供每个层级的证明。
7月3日，在2022新疆农业机械博览会上，与会者在参观棉花收获机。（新华社记者 丁磊摄）
以服装为例，成品的服装要追溯到源头棉花，至少要经过衣到布，布到线，线到棉的过程；实际上，现实情况的分工还要更复杂，不同层级的供应商之间甚至都没有直接合同关系，又为何要配合进口商举证呢？为了避免过重的举证负担，企业可以不选择新疆供应商，以此将新疆企业排除在全球供应链之外。
“法案宣称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人权，特别是保护新疆地区的人权，但是它的文本、它的制度的设定，恰恰是在把新疆排除出对美的供应链。”彭俊说。
“美方试图以所谓‘法律形式’在新疆制造‘强迫失业’，在全球推行同中国脱钩，这充分暴露了美国打着人权的旗号破坏人权、打着规则的旗号破坏规则的霸权实质。”在6月21日的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汪文斌揭露了该法案的政治意图。
“在美国有着不同的利益相关方，有些是完全支持这个法案的，比如一些政治团体和个人；对于商业组织来说，出于‘政治正确’的考量，在听证会上很难直接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会希望能尽量在合理的成本范围之内执行这个法案，”彭俊表示。
中国国际商会代表在发言中强调，法案的影响范围远远超出了新疆，扩大至全球，全球对美供应商均面临货物被禁止进口的风险。作为利益相关方，中国代表建议美方充分考虑中方立场，认识到涉疆法案的基础性错误，停止或暂缓实施该法案。
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6月21日的报道采访了多家美国在华企业，这些企业担心美国涉疆法案可能会干扰货物运输、增加合规成本，美国进口商也需要时间适应新的规则。而早在法案形成初期，耐克、可口可乐等多家美国企业就在游说国会，争取反对票。
上海美国商会前会长克尔·吉布斯近日明确表示，这项新法案可能加剧全球供应链承受的压力和通胀压力。虽然法案实施不过1个月，但在美国经济通胀水平不断突破高点的情况下，任何违背经济规律的行为都会为这团火添把柴。
当地时间7月13日，美国劳工部公布6月的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9.1%，通货膨胀率再度刷新了自1981年11月以来的最高记录。值得注意的是，这是在过去30天美国平均油价下降的基础上得出的数据。面对日益上涨的食品、服装、生活用品价格，美国消费者的生活压力与日俱增。许多美国人认为，2018年由前总统特朗普发起的对华贸易战，对中国商品加征的关税最终转嫁到了美国消费者头上，而这一次，美国进口商增加的成本，最终可能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美国《纽约时报》援引业内人士的观点指出，目前全球约1000万家购买、销售或生产有形物品的企业中，最终会有大约100万家受到美国涉疆法案影响。如果企业被迫寻找更昂贵的替代品，或者消费者开始争夺稀缺产品，那么已经处于40年来最高水平的通胀可能还会加剧。
彭俊认为，从美国对华加征关税的“前车之鉴”来看，“时间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虽然也有企业就此放弃美国市场，但对于愿意坚持的企业而言，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他建议企业“把自己的供应链做成一个（对美和非对美的）双循环”。对美出口建立单独的、精干的供应链。供应商之间有比较紧密的合作关系，能够通过这种协同合作，建立起一套满足美国法案要求的证明系统，以此作为权宜之计，保持对美出口。
实际上，2018年美国政府加大对中国产品的加税范围并提高征税力度，的确带来了种种担忧，最后的结果大家发现，中国对美出口整体而言并没有减少。此次的涉疆法案被认为是美国从全面进攻变成重点进攻，我们相信，时间还是在我们这边。
（作者：方闻新疆工作室 主笔：关山度 审定：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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